表达出重视和提携的态度来。
虽然在场之人,属何宜资历最浅,魏骥还是亲切友善地同何宜探讨了一番理学正义。然后方才问道:“蒙陛下眷顾,敢问赐宴之日,老臣当如何进退举止?”
魏骥十分注重礼法,不敢私自探问皇帝的心思,也不问皇帝召见的目的,只问宴会的流程与礼仪。
何宜笑回道:“陛下有言,不过是家宴而已,老尚书不必拘谨,就如同与家中晚辈宴饮一般便可。
陛下同时还请了岷王、东吴郡王、宝庆公主驸马、魏国公。
明日、后日、大后日皆可,视老尚书方便而定。”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好大的阵仗,岷王可是太祖唯一在世的儿子,宝庆公主驸马赵辉是太祖唯一在世的女婿。
东吴郡王是建文皇帝嫡子,魏国公既是守备南京的顶级勋贵,又是皇家的姻亲。
这四位权势没有多大,但出身和资历一个比一个吓人。
就算是魏骥,要同时和皇帝,再加上这四位皇亲国戚一桌吃饭,心理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魏骥稍微一愣神方才回道:“请何学士回复陛下,老臣明日便奉召面君。”
“那明日一早,王府便会派车来接老尚书,晚生还要去另外四家送请帖,就先告辞了。”
魏骥点点头,何宜行礼告退。
刚走到院中,陈循便追出来,拉住何宜,轻声问道:“行义,陛下动如此阵仗,是要商讨何事?
最近我屡屡忤逆圣意,长此以往,恐失圣心眷顾。行义,你千万救我一救。”
何宜往正厅方向看了一眼,面露纠结。
陈循连忙恳请:“行义,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好歹给个暗示也行啊。”
何宜低声回道:“三杨当年勾结内廷,蒙蔽宣庙。最终使得嫡后被废,含冤而终。陛下此次设宴,将坐实三杨罪状。”
说罢,何宜拱手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陈循则怔在了原地。
至此,陈循才信了座师魏骥那句断言:以朝廷事为一己事,安得善终。
三杨为了个人利益,执行了种种目光短浅、遗害无穷的政策,这下好了,阴谋废立、戕害嫡后的帽子扣头上,等着阖族上路吧。
陈循想想自己如今同样位列宰辅,也快‘安得善终’了。
何苦呢,要不然趁着陷得不深,赶紧退了算了。
陈循心事重重地回到厅中,便欲向魏骥禀告。
不料魏骥摆摆手,坚决地止住:“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我知道你去瞎打听了,但我可不想去窥探皇帝隐私。
你们都走吧,我要焚香沐浴,准备明天面圣。”
陈循等人只得告退。
江渊、何文渊、徐有贞直接回家去了。
陈循、俞士悦、邹干、石璞回到了内阁当值。
陈循还是将皇帝的意图讲给了三人知道。
三人同样惊住了,没想到皇帝还能这样玩儿。
也就是说,不论废黜太子的谣言如何在京中传播,皇帝始终不闻不问。就咬住了皇太后的‘以妾灭妻’死活不松口了。
皇帝给出的论断是:三杨与皇太后共同谋划废后,并成功蒙蔽宣庙,使宣庙无端废掉胡皇后。而张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失去庇佑的胡皇后更是被奸臣所害,英年早逝。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不仅三杨阖族统统玩完,就连孙太后的地位也要彻底动摇。
孙太后的合法性一旦被推翻,恭让皇帝的嫡子身份也就彻底成了无根之木。
到时候太子自然而然地就站不住脚了,还需要皇帝去废黜吗?
能自请退位,保住个亲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