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这大明皇帝都快称得上是当世枭雄了,把人骗到北京再杀掉,这么窝囊的事情,他不会干的。
再说就连麓川的思机法、思卜法,安南的黎浚、黎宜民他都没杀,如今又何必不顾信用,非要杀我不可。
我也不想打了,这仗打不下去了。和我们交战的明军战力虽弱,但他们的火器、铠甲远胜我等。
等大明再调十万大军来,我们又该如何抵挡。
而且大明可以源源不断地调集大军,我们就算侥幸能取得一两场大胜,对最后的战局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我其实已经考虑很久了,大明将新一批援军调上来,至少还需要三个月时间。
这期间,我去一趟北京,和皇帝谈一谈。即使谈不成,也有足够的时间赶回来迎战。”
众人还要再劝,韦同烈一摆手:“我意已决,若我遭遇不测,则大明失去信用,我军占据大义。
你们选出新的首领,打出为我报仇的旗号,岂不是更能激励士气。
就这样吧,明天我就带三百勇士出发。有愿意追随的,就跟我去。若没人愿意追随,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到了这个份上,再多说无益。上万苗军都愿护卫苗王进京,韦同烈只选出最精锐的三百人,于第二日先到王来的大营,然后在三千明军的护卫下,启程前往北京。
朱祁钰也想不到,自己突发奇想写了一封邀请信,人家还真来啊。
七月二十一日,朱祁钰罕见地召开了小朝会。
青云阁中,废帝之后,君臣第一次聚在一起。
朱祁钰歪在软榻上,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边问道:“如今大明形势如何,都有哪里需要重点关注?”
这就纯属没话找话,随便聊聊。
最有发言权的,自然就是兵部尚书了。
罗通站出来答道:“圣上,朝鲜派出三万军队,陈兵边境,名义上是与女真有些纠纷,实际上意图不明。
而在西北方向,曹国公和肃王从去年开始,就发起了对乌思藏诸部的进攻。而且他们对乌思藏僧人杀伤过于无情,几乎可以称得上灭绝屠杀了。
北方鞑靼的脱脱不花,一边与瓦剌的阿剌部冲突不断,一边与其南面的朵颜三卫小有摩擦。
南方,除了湖广、贵州的苗乱,倒是相对平静。尤其是安南,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隔着千山万水,兵部也不知道徐有贞到底对安南做了什么。
还有,靖国公请示,南征缅甸的京军想要北返,想知道朝廷打算如何安排?”
朱祁钰轻轻摆摆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安南就随徐有贞去吧,隔着这么远指挥他没有意义,让他便宜行事吧。
朝鲜也不用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群跳梁小丑,随他们去吧。
至于曹国公和肃王,是我让他们这么干的。
今后的战略方向嘛,我们还是重点关注一下北边的脱脱不花和南边的苗人吧。
脱脱不花和阿剌加一起,不下八万大军,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