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时瞧起来,他好像也不那么浑了。
见年永春双目冷冷地扫将过来,老人登时收口,只嘿嘿地干笑两声。
横抱著窦金宝,他立起身来,视线调向沉默不语的年永劲,又瞄了眼凤祥兰,声音如冰珠击地,冻得教人打颤──
“三日后,我带窦金宝返回九江,再不插手‘年家太极’一切事务。年家有难,自当相助;若无事,也请诸位别来扰人。”他去意已坚,九江的风光和人情,才是他此生依所,断不改变。
撂下话,他重新抱紧怀里的姑娘,旋身便走。
轰隆──
大石被她抛将出去,它飞向哪儿去?
印象中,好似听见熟悉的坍塌声,然后阿爹的落腮胡会张牙舞爪地飞起,冲著她哀声大吼──
“臭宝、臭宝、臭宝!老天爷啊──为什么墙又倒啦?!呜呜呜,咱儿要扣你零花钱啦!”
“唔……”
睁开眼睛,窦金宝发现自己斜倚在陌生的床榻上,整面背平贴在一片温暖的胸墙上,而男性的双掌从后头分别握住她的手脉,将她整个环绕。
“师傅……”
“嗯?”男子徐缓地垂下目光。
“……小宝是不是打坏年家的石墙了?”
见她醒来,眼瞳中的精神已恢复许多,年永春高悬的一颗心终于归位。
感情激动了起来,他忍不住俯下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坏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柔声安慰,内劲慢慢由她手脉上撤下,双臂却将她抱得更紧密了些。
窦金宝怔了怔,也跟著偏过脸来,唇瓣好巧不巧地擦过他的薄唇。
“我呃──”她微微一缩,眸光往上抬起,好近好近地看进他漆黑的眼底。
她不会形容这种感觉,因为头又开始发昏,身子更是酸软。
感觉喉咙有点干,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结巴地道──
“师傅,我、我没打伤祥兰儿,可是我打不到年永劲,我、我抢不到祥兰儿……”红著脸,她瞄了瞄那好看的唇,呼吸些微急促起来。
“没关系的。”只要她好好的、平安无事,他还求什么。“你乖。”
对,她又不乖了。
瘪瘪嘴,似是想到什么委屈的事儿,她唇颤了颤,忽地放声大哭,还边哭边转过身子,双手终是抱住他的腰际。
“怎么了?”年永春跟著紧张,试著要扳起她的小脸,她却死赖著,依旧哇哇大哭,好不伤心──
“哇啊──师傅,小宝把墙打坏了,我、我又把墙打坏了,小宝抢不到祥兰儿,呜呜呜……我打不过年永劲,小宝抢不到祥兰儿了,师傅师傅……小宝不要抢祥兰儿,小宝不想抢祥兰儿了,哇啊──”本下定决心要帮师傅夺到美姑娘的,可她的心好痛、好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年永春心中怜惜,抓起干净的素袖擦拭著她的脸蛋,悄悄在她发上又印一吻。
“那就乖乖的,别去抢了。”
可窦金宝还是哭,还乱蹭著他胸膛,衣襟都教她给蹭松了。
“呜呜呜……我是小煞星,墙倒了,我是小煞星啦……”压抑太久,好不容易逮到发泄机会,真真一发不可收拾。“不不不,小宝本来是小煞星,现在却变成大煞星了。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年永春微微笑著,任她哭泣,听她那哭声洪亮惊人,想必内伤已无大碍,抬起那张哭得红通通的苹果脸,他叹了一声,神情满是爱怜。
“你不是小煞星,更不是大煞星,你是金宝。”
“呜……”哭声顿小,她眨眨眼,见男人冲著她笑,双颊微微发热,竟觉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