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佩服药王的高德。若非万不得已。也不想搅扰您造福天下之心。父皇如今虽身体有所好转,但亦是不免为风眩眼疾为苦。而我五哥虽为天子,却由于身体地缘故不能时时临朝亲政。我既为人子。又作为兄弟,怎好眼睁睁看着父兄蒙受病痛折磨?”
李贤站在孝悌的角度提出这样的要求,即使是孙思邈不想在搅和到皇家那档子事里头,却也觉得其情难却。毕竟,以前皇家宣召不过是派一小吏持书来请,而李贤非但亲自登门,而且如此诚心诚意,他若是再推辞,这就很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思量来思量去,想到自己一露面必定无法推却其他权贵。他不禁又有些犹豫。
对于察言观色这行当,李贤要是认第二。基本上就没人敢认第一。因此觑着孙思邈面有所动。他连忙趁热打铁道:“我知药王不喜奢华,在此结庐而居,必定是喜欢此间清静。因此也就不请药王住在洛阳了。有此白猿充护卫,我也不派兵保护,平日行止但请自便,除此之外,药王若是要舍药医治百姓。我愿资助一应药材!”
活了一百岁。无论是钱还是权,孙思邈早就看淡了。听到李贤居然提出了这样前所未有地条件。他面上渐渐露出了笑意:“殿下如此开明,我这个老朽若是再拒绝,岂不是不通人情?好吧,我便在洛阳再盘桓一年半载,只不过我有言在先。”
人家肯留下,李贤登时大喜,对于所谓有言在先也是立刻作洗耳恭听状。
“所谓医者父母心,我虽说多年研修医术,时人称为药王,却并非百病都能治。太上皇的风眩我昔日虽曾经看过,却知道太宗皇帝亦有此病。此乃顽疾,只可缓解不能根治。至于当今皇上的禀赋,我当初瞧过一眼,确实弱了一些,即便调理,亦只是治标不治本,殿下可知道么?”
李贤自打当了储君,太医署的人几乎被他撵得上窜下跳,老爹和兄长的状况他自然一清二楚…………尽管按理说太上皇和皇帝的医案都是严格保密的,可他又不是第一次过问,所以上上下下并不以为奇。此时听孙思邈也这么说,他不禁心情一紧,但随即就笑了起来。
“想庸医治病必道药到病除,名医治病方才会说药石有穷尽,药王不愧名医。我尽我所能留下了药王,药王尽所能施救于我之父兄,这就行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孙思邈自是再无话可说,轻轻一捋白须,点点头笑呵呵地说:“好,好!我今日还有药得制,殿下但请明日派人来接,我必定会尽心竭力为陛下调养。”
火冒三丈地出城,从定鼎门重回洛阳城的时候,李贤只觉得天空蓝得舒心,就连那一轮熊熊烈日,此时此刻在他眼中也是可爱的,哼着小曲便优哉游哉地从天街进了右掖门。
把门地卫士无疑都认识这位大唐储君殿下,可看到他身边只跟着三个护卫,一下子都瞪大了眼睛,等人进去之后就面面相觑了起来…………这李贤怎么老那么胆大?
他刚踏进东宫,就只见死板着脸的四个宰相齐齐围了上来,那兴师问罪地架势让他陡地心里发虚。然而,这四个人竟不是就李令月拉帮结派去打猎地事情而生气,竟是齐齐埋怨他不该把卫率全部打发回来,还拿出了无数先贤之语作为警示。
几番回合下来他招架不住,赶紧服软认输,紧跟着又岔转话题,说他今天已经把孙思邈说动,人家肯留下来给他那多病多灾的老爹和兄长看病。撂出这么一个消息,刚刚还吹胡子瞪眼的上官仪和郝处俊登时大喜过望,生平不信神佛地两个老头竟是双掌一合,同时嘟囔了一句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那帮小丫头一闹,药王定会趁夜远遁,谁知道竟给留下了!”
“谢天谢地,只要太上皇和陛下能够身体康健,实乃天下苍生之福!”
谁说不是呢?李贤自己也很高兴,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