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女人以修長手腕為美,她的衣袖設計都刻意突出了手腕,那過長的白色胳膊直挺挺伸著,很有些怪異。
她的臉上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神秘笑意,切茜婭盯著那女人的眼睛看。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奇異的幽光,大而黑的瞳孔中笑意瀲灩,切茜婭看著看著,忽然覺得那女人的眼裡倒映出了自己的面孔。
「切茜婭。」
切茜婭好像受到驚嚇似的一回頭,正見亞邁伊蒙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平靜的說:「走吧。」
切茜婭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她在轉頭看向牆上的女人,她的黑眼睛裡什麼也沒有。她不敢再看,低著頭跟上了亞邁伊蒙。
「這麼多房間都是幹什麼用的啊?」
「沒什麼用處,已經閒置很久了。裡面估計都是灰塵。」
過了這一段怪異的走廊,切茜婭跟著他走上了樓梯,亞邁伊蒙往前一指說:「這一段走廊上的房間,你隨便選吧。」
在這種氣氛詭異的地方,切茜婭哪裡有什麼選的心思,她打開第一間屋子的門說:「就這間好了。」
房門沒有鎖,亞邁伊蒙把手提燈遞給切茜婭說:「你用這裡面的火點燃蠟燭就好,房間裡有浴室,所有的東西都隨便用。」
「你回去不用提著燈嗎?」
「神明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了,我認識路。」
他們互道晚安之後,切茜婭看著亞邁伊蒙的身影消失在燈光昏黃的走廊深處,便縮回房間去關上了門。
房間依然是裝潢華麗,各色的寶石鑲嵌在家具上,黑色的昂貴天鵝絨披掛在房間裡。切茜婭卻覺得這房間裡有一種奇怪的壓抑氛圍,好像讓人喘不過氣似的。
可能是天鵝絨的裝飾用的太多了吧,她心裡想著。
切茜婭想把身上的西服換下來,她打開衣櫥,被裡面的場景嚇了一跳。
衣櫥里掛的都是中古時期的女式服裝,那些蕾絲和金銀線的搭配那麼古老,可是衣服卻如同新的一樣,簡直好像它們的主人才剛剛離開。
切茜婭不敢動那些衣服,她隨手取了件樣式簡單的羊毛睡裙穿上了。
到這個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切茜婭覺得很疲乏,她簡單了洗了個澡,就一頭倒進了大床上。
這床褥子底下鋪的是鴨絨墊子,切茜婭整個人都陷進了床裡面。鴨絨墊只是她在歷史書上看過的用品,沒想到神殿裡居然還布置著這麼古老的東西。
鴨絨墊子躺上去很舒適,切茜婭沒過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切茜婭驀然驚醒,聽見孩子哭聲從外面傳來。哭聲在淒冷的夜裡迴響著,越發顯得房間空洞寂靜。
她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切茜婭擁著被子坐起來。那被子太過柔軟了,給她一種朦朦朧朧不真實的感覺。
切茜婭側耳細聽著,的確是孩子在哭,而且不是在她這一層,應該是在樓下。
她慢慢走下床去,從抽屜里摸出來火柴,點亮了亞邁伊蒙的手提燈,小心擰開了房門。
走廊里的壁燈是一直不滅,昏黃的光照的走廊半明半暗,切茜婭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下去看看,卻忽然聽見身後敲打窗戶的聲音。
一根長竹竿從樓下伸了上來,在她的玻璃窗上敲了三聲。
「篤,篤,篤。」
切茜婭背後猛地躥起一陣冷汗,瓦勒斯卡明明跟她說過,奧林匹斯山上除了神明沒有別人,她可不相信三個神明中會有一個無聊到半夜拿竹竿來敲她的窗戶。
更重要的是,「敲窗人」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習俗,那時候鐘錶還沒有現在這樣普及,人們需要敲窗人按時在戶外用竹竿敲窗叫醒他們。
現在距維多利亞時代已經過去了好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