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丽亲吻着他背上的伤口。
“好可怜,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可是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会这样暴力。”
镜子就在不远处,他可以看见身上的大部分伤口。
但是他没有看,他转过脸,用苍白的唇吻着这个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给予了他帮助的女人。
每一粒手指都会得到的亲吻,那是甜蜜柔软的亲吻,却也是完全不会让人想到性的圣洁的吻。
“你的手指让我想到了我的母亲。”
他低喃着,亲吻着。
“好多年了,我都没有遇到这样温暖的手指。谢谢你,赐给了我温暖。”
女人扭过了头,隐隐可以听见无声的流泪。
她还是将手抽了回去。
她继续为他取剩下的碎玻璃。
房间里安静到了极点,只可以听见玻璃扔进器皿中的脆响。
同时,张炎云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抽搐着,有泪水流进他的心,他知道,这是钟丽的眼泪。
“放心好了,他不会真的杀了我的。”
张炎云说了连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谎言。
“我对他还是有很多用处的。你不用为我悲伤。”
女人的心是柔软的,但是他也有一个天赋,可以通过细微的动作发现女人的心思的小小变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他只是可以确定,钟丽的心有了一些细小而不确信的改变。
他知道,钟丽活在一个若是发生任何改变就会彻底毁灭的脆弱平衡中,不论钟丽的心中生出的是什么样的改变,对她的未来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钟丽必须固守着现在的生活轨迹活下去,因为她的人生也是一条不归路。
“你放心好了,我还不是看见这点伤口就会受不了的脆弱。做他的女人,必定也有了看见修罗场还可以笑出来的坚强。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渐渐的,虽然自己不会开枪杀人,看着他杀人,我也没有了感觉。”
钟丽无情地说着,这就是成为黑市一分子的女人每一天看见的东西。
“我这个女人,还没有那么的脆弱。帮他做的坏事收拾残局,也是我的义务。我很庆幸你是个坚强的人,以前就有人非常脆弱,伤口不过微微出血,清洗的时候惨叫连连,弄得我连涂药的兴趣也没有了。”
拔光了玻璃,钟丽开始为他涂药。
“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很大。如果你忍不住,就叫喊出来,我已经听惯了惨叫了。”
“叫出来,伤口就不会痛了?”
张炎云轻松的说着。
“你为我准备了什么,为什么我闻着就觉得胃口大开?”
“我知道这种事情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也会给你的精神带来一定的负担。何况以他的手法,恐怕已经伤到了你的食管。我猜想你是不会有什么胃口的,就把所有的东西捣成了碎仁和沙米,做出半流质的食物,你应该可以吃下去。”
解释的时候,女人的手也没有停。
“我已经很久没有下厨做东西了,这一次做食物,居然是给自己的情人的囚犯做吃食,想想都觉得讽刺。”
“你真是个细心的好女人。如果早在你遇上刘平谷以前,我可以认识我,我一定会考虑娶你的。你是个贤惠的女人,原本应该成为白衣天使。”
“我读大学的时候学的是食品营养师,因为业余爱好,也学了不少护理知识。天意就是这样的可笑,我会成为他的情人,也是因为我作为护士的水准很过关。”
女人淡笑着,讲述着往事。
“大约是三年前,我记得我对你说过,那时候的我,求死的心非常浓郁。我没有了工作,失去了男朋友,连房租也快要交不出来了,我的生活窘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