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翠:“断层接合,魔界何时准备履行承诺,让魔龙接引吾界之人?”
银锽玄影没有回头,轻声咳嗽:“但扶木仍然根植魔界,佛狱又何时准备履行承诺?”
寒烟翠垂眸注视轮椅上的黑发魔人。在这人苏醒之后,仿佛与伏婴师达成默契,所有关于苦境之准备以及与佛狱接洽之内容,全部移交到此人手中。
听说这个人,曾经是鬼族之王。但在寒烟翠的了解中,感觉整个异度魔界并没有怎么重视这名王者。哪怕一直以来毕恭毕敬的伏婴师,或者刚刚还守在轮椅边的那位鬼族公主!
黑色绢伞微微旋转。
寒烟翠:“根植在魔界的,与佛狱圣物有所不同,若要彻底移除,需要那人的一滴血。”
她没有说到底有什么不同,银锽玄影也没打算认真去问。
轮椅上,瘦骨嶙峋的手指微微敲了敲椅背,这个习惯和殷十九如出一辙。
银锽玄影抬起手,指向先前黑剑所在的位置:“血,有了。”殷十九受伤的时候,所滴下的血,仿佛刻意般,正好落在一块碎石上。
黑色绢伞一动。
宛如毛绒围脖一般的副体小狐如箭冲了出去,再回来,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嘴里已经衔了一块碎石。
“嗯。”
寒烟翠俯身取出染血石块,黑伞一旋,人已带着小狐消失无踪。
又过了一会儿,还留在原地的银鍠玄影再度抬手,第二枚魔眼回归,带来的讯息是:没有找到色无极。
小溪边。
流水潺潺,绕林而过。但是这里,却和葑玉络前往的地方,根本是两个方向。
殷十九那么狡猾,怎么可能让人追踪得到。他家葑玉络配合良好,很顺利地把跟踪者一路引啊引到琉璃仙境去了。
估计再过一会儿,秦假仙就能察觉出不对来……
此时灰披风脏兮兮地拖在小溪边的草地上,殷十九整个人在披风里缩成一团。他蹲下身,慢慢用溪水处理手指上的伤口。
刚刚逞能用一根食指去接大力神燕归人的孤问枪,咔嚓,断骨刺穿皮肉,流了他一手的血。殷十九叹了口气,用左手给右手正骨,眨了眨眼感觉有点不舒服,一低头,啪嗒落下一滴血。他愣了愣。
殷十九抬手摸摸脸,感觉脸上黏糊糊的。
他再低头对着溪水,才发现自己一只眼睛,正在往外冒血水。
那正是玄家的眼睛。
像是在流泪。
有那么一瞬间,殷十九忽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做出任何行动。他蹲在溪水边,看着自己的倒影不断往外流血泪,只好不停抬起衣袖,擦掉满脸的血。
葑玉络就在这个时候回到他身边的。
“你把秦假仙带去哪里了?”殷十九最后洗了把手,拿袖子擦了擦眼,站起身低头让发丝遮住那只眼:“琉璃仙境吗?”
不知道素还真去没去天之界限,有没有见到他的老朋友和老对手。
对了,水晶洞窟脱出的五人,那位“最后的鬼差”,原本的失败品被谁塞了一把残破游魂后复活过来,给自己取名玄心藏的儒门中人——不知道素还真有没有认出他的身份是……
葑玉络深深吸气,声音压抑:“你将九杯愁挂到公开亭?”
殷十九面无表情:“又没彻底拆了他。”
“我以为。”葑玉络没有再说下去。作为第一位鬼差,她与眼前人从数百年前一直相处着,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人:
“那不是他的错……”
“你以为我在迁怒?”殷十九还是没啥表情,眨眨眼,感觉眼角还是黏糊糊的:“都在说蛇屋秘密,便交代给他们看,不行?”
让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