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鱼,自引得众人心动,于是你一条我一条的,更有那心思活络的,压了价,批了一筐鱼到各处酒店去兜卖。
短短一个时辰,一仓鱼就去掉了一大半。
这时王黛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从早上忙到现在,她还没吃饭呢,于是便转身回船上,拿出平日在船上用的小碳炉,直接放了碳,烧着后,便把那火钳子架到小碳炉上,然后选了一条鱼,刮了鱼鳞,开膛破肚的,处理好,洗干将,再直接的将鱼放在火钳子上,烧起了烤鱼来。
没一会儿,便传出了香味,阿黛又洒了盐巴,正准备吃,却听得一声更响的咕咕声,随后便听有人道:“小姑娘,老道肚子里的馋虫发作了,请老道吃条鱼吧。”
阿黛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眉目脸皮儿都打着褶的老道,头上花白的头发用一支竹签叉着,一袭半旧不旧的道袍随意的系着,松松垮垮的,腰间就挂着一只酒葫芦和竹筒,赤着脚,没有一丝高人范儿,倒跟神棍似的。
阿黛眨眼看着他,随后便笑着把手里的鱼递上前:“道长请。”
那道人显然没想到阿黛这般的爽快,倒是微微愣了一下,才呵呵笑了,接过鱼,嘴里嘀咕了句:“小姑娘挺有意思。”
这赤脚道人又哪里知道,之前阿黛看着他的时候,却想起了种梨里面的卖梨人,那可是前车可鉴哪,这些个高人性子诙谐,嬉笑怒骂,皆由着自己的性子,又哪里能理解,平凡人家为着柴米油盐斤斤计较而养成的吝啬性子。
再加上阿黛本就不是小气之人,不管这道人真是高人还是神棍,总归不过是一条鱼罢了。部好过万一又惹得这些高人一时兴起,把她剩下的鱼弄没了,那她便哭都没地儿了。
将鱼送给了道人,阿黛便又挑了条鱼,刮鳞破肚洗净,继续烤着,这时又有人来买鱼,阿黛自又忙活了起来,也就不在意那道人了。
等到一翻活忙完,便又看那道人半靠在对面孟家粮行的屋檐下,手里还拿着鱼骨头,眯着眼似睡非睡的好不惬意。
“大哥,这米价不都是二十文一斗吗?什么时候涨到三十五文了?”就在这时,孟家粮行门口一阵吵闹。
这不是自家大嫂的声音吗?阿黛醒觉,连忙站在一边的河堤上,越过人墙,便看到自家大嫂正在孟家粮行门口跟一个中年男子说话,这才想起,这孟家粮行正是自家大嫂的娘家开的。
“二十文一斗?那是早几天的事情了,这几天都是三十五文,明天还要涨呢,到时就是四十文五十文都不一定。”那中年男子回道,正是孟家的掌柜孟有良,也是孟氏的大哥,不过,集上的人背地里都叫他孟无良。
一听他这话,周围的人群哗然开了:“太过份了,这米价哪有这么涨的,如今正是青黄不接时,家家都缺粮,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大哥,那你就还按前几天的价,二十文一斗卖给我吧,我就只有二十文。”这时,那孟氏求着孟有良道。
“妹子,你虽是我妹子,但在商言商,这米价既然定下来了,那哪能随意要降就降的,我若二十文卖于你,那别人怎么办?”孟有良说的是义正言辞,听的人却是摇头,这可是对自家妹子呀。
“那大哥,就算是我再欠你十五文,你就先把米卖给我,我以后还你。”孟氏又冲着那孟有良求道。
“本店概不赊欠。”孟有良斜睨了一眼孟氏道。
孟氏气结,一脸胀的通红,恨声道:“大哥,我可是你妹子。”
“呵,现在知道是我妹子呀,那当初那会儿怎么那么硬气啊,你既进了王家的门,便不在是孟家的女了。”那孟有良重重的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就进了米店了,不再理会孟氏。
孟氏咬着唇,愣愣在站在那里。阿黛瞧着,饶是她云淡风轻的性子也寒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