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紧闭,唯一的一扇窗户支了起来。使者走到窗户下,看到一个女子面对窗户坐在桌前,却低着头呕吐。使者正欲开口,流辉悄然走到他身后,使者记着昨日的承诺,只好敲了敲窗。
女子吐完,拿起桌上的手巾擦了擦嘴,方才抬头看来。面色虽显憔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是王妃。柔荑正欲开口,忽然又趴了下去。使者担忧地转向流辉:“你说保证王妃在你们这里毫发无损,为何王妃似乎抱恙在身?”
流辉苦笑:“我们肯定没虐待她,只是生、老、病、死,我们也拦不住呀。”
使者瞪起了眼睛:“死?死?若王妃死在这里,你们一分钱也休想拿到!”
流辉朝内看了一眼,便把窗户合上:“你放心,就算为了你们的黄金,我也不能让她白白死了。许是水土不服,稍后我便请个医生来。”流辉扳过使者的肩膀,半推半扶地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忽然听到柔荑大喊“快叫括苍接我回去啊”,使者刚刚回头,流辉挡住他的脸:“使者,请不要忘了我们的规矩。”使者无奈,忧心忡忡地一路回望着,踏出门槛。
送走使者后,流辉旋即来到柔荑的房间。房门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流辉被迫停在了门外:“你吐了多少东西?这么臭。”
柔荑从房内直冲出去:“你那个可恶的婢女不给我收拾,我可是被熏了两天了!”
流辉走到她身前:“怎么你自己吐的,还要别人给你收拾?你如今是俘虏,不是王妃。”流辉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呕吐的症状严重,她的精神似乎还可以,“你可有哪里不适?”
“我哪里都不好。”柔荑往一边走去,避开流辉。
流辉一笑:“既然病入膏肓了,就不要浪费医生的精力了。”
此时婢女从厨房出来,流辉向婢女道:“去把屋子收拾干净。明日我让人送一身好衣服来,大后天你早些起,仔细给夫人梳妆。”
柔荑跑到他身畔:“大后天我就可以走了吗?”
“是。”流辉笑着回答她。柔荑捂住胸口,真是顺利得不可思议。他的神情,总令人觉得不怀好意。柔荑警惕地看着流辉,流辉维持着他惯有的笑容,让人觉得奇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流辉绝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又似乎,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露初零
既无恢弘壮丽的宫殿,亦无珠光宝气的盛装,但这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南麓规模最大的盛会,别有一番热火朝天的趣味。太守今日穿上新装,枣红色的宽袖深衣、黑色文锦大氅,深沉的色调使他壮硕的身躯看起来更加伟岸。头戴珍珠装饰的进贤冠,腰上的玉带更是由腾兰王括苍的朝服改制而成,与太守的满面红光相映成趣。
尽管是太守一人的生辰,长年沉浸在贫穷的悲哀中的南麓百姓,却把这当作过年一般来庆贺。太守府邸门口的大街上摆起流水席,百姓们一面敞开来大吃大喝,一面载歌载舞为太守祝贺。坐在府中饮宴的太守虽然看不见,光是听到外头的声音,就乐得合不拢嘴,对流辉说的却依然是:“太铺张了,太铺张了。”
流辉不以为然:“爹为了南麓,节俭了半辈子,晚年享福是应该的,百姓感恩戴德也是应该的。爹没有什么受不起。”
许是心情太好的缘故,太守未饮多少,便觉微醺。于是拉了拉流辉的衣袖:“代我将客人们招呼好了,我要下去休息片刻。”流辉知道父亲一定是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那份惊喜,欣然答允下来。眼见太守离去,他立即也找了个借口离开酒桌。
从酒席上离开,太守立刻精神抖擞。他的卧室外,守着两名侍从。“大人!”太守向他们点点头,步履沉稳地走进屋内。四下寻找了一番,没有人。太守心底一阵疑惑,忽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