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减当年,仍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一双眼角带着深刻皱纹的眼睛,亮得仿佛子夜星辰。
他就是大印佛家的定海神针、颇具传奇色彩的大德高僧了禅大师。
此时,他正有一件烦恼的事,不知如何是好。
了禅大师坐在佛龛前面,望着杏黄色的桌布上面摆着的一粒檀木佛珠,还有一封信,无奈地苦笑着摇头。
当年欠的那份人情,人家如今来讨债了,可是出家人不打诓语啊,他又不能违背心意胡说八道,这事真是太难为他了,这叫他怎么说呢?更何况另一方也是深交厚情之人,他更不能为还前一个情,来欠后一个情了。
怪不得佛祖他老人家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他一个方外之人且逃不得脱,何况世人,哎,枉他修了这么多年的佛,还是没有修到位啊。
两难间,他都不知道如何选择了,想着只有等见到本人时再说吧。
长乐一行人到达皇觉寺时,已值正午时分,皇觉寺早有僧人替他们准备好干净的小院,专供他们一行人吃住起居。
等着随侍人员打扫好房舍,长乐携着赵荟莲,拉着江明煜入住了小院。
在萧华长公主和周灼没到来之前,他们在皇觉寺里,都算是自由行,不只了禅大师不会见他们,寺内其他大德高僧也不会见他们的。
皇家寺庙就是这个样子的,哪怕是皇亲贵戚,也大不过漫天神佛,要是想见哪个就是单见哪位,都是要提前预约的——高僧也是有风骨的。
这一点长乐求之不得,她来这里,又不是真正要和某位高僧探讨佛法的,她一是来‘避难’;二是来完成母命的,顺带着赏赏这西山风景。
初天的第一天什么也没做,在小院休息养神一晚,到了第二天,长乐带着江明煜开始了游戏皇觉寺之旅,至于她的好姐姐赵荟莲,那不是还有她的好堂兄杨易宁吗?
皇觉寺里清悠娴静,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不怕被人看到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两个人置身于此,闲闲散散地走一走,说几句话,也可以加深了解吗?
噢,还有一起跟来的赵仪那个瓜娃子,长乐已经派出比他更瓜的祈安去对付了,保准这姐弟两个都满意。
江明煜拉着长乐,顺着皇觉寺的中轴线,一直往前走,走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缓过来就继续走。
其实在长乐看来,这每间大殿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供着菩萨,都有一个传说。
走到快近午时,来到了中轴线最后一间大殿。
江明煜坐在廊下休息,随行侍候的盛夏喂着他喝水、吃点心,长乐独自一人,神游一般走进了大殿里面,望着正中心供奉着的那尊佛,久久不能移目。
她甚至不能完整说出眼前这尊佛的名称,她只觉得佛看她时慈眉善目,她看佛时心存安宁,膝下一软,跪在佛前。
守殿的小沙弥,立刻送来燃好的三柱清香。
长乐擎着这三柱清香,望着慈眉善目的佛祖,好一会儿,只一个头磕了下去,却什么愿望也没有许。
——不许愿,或许就是最好的愿望了吧。
她对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很满足,如果李荣享能在身边,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等到往京里皇觉寺送东西的人回来,李荣享都顾不得连着熬夜的疲惫,直接宣那人进来,亲自接见。
“了禅大师怎么说的?”
李荣享迫不急待地追问,这已经与他平日冷静隐忍的性格不太相附了。
果然是遇到感情上的事,多么足智多谋的人,也忍不住乱了阵脚。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了禅大师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