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才六月十號,離我上大學還有近三個月,早呢。到時候再說。」張躍民道:「聽說到了大學就不用整天呆在學校里,公司那點帳我能搞定。」轉向梁好運,「你也走不開啊。你奶奶那事,公安查的時候需要你配合,查好了還得把你奶奶拉去火化安葬,這些都得你來。公安機關移交給檢查機關,判的時候也得你出席吧。這麼多事,至少得三個月。」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梁好運想想也是。
錢多銀和梁守義兩口子沒心,不捨得火化買骨灰盒,火化那天特意選在傍晚,拉出去轉一圈,天黑下來又拉回來。壓根沒火化。
梁好運道:「是我忘了。不過,等這事了了,你要是沒時間——」
「那肯定得找你。」劉向東一見張躍民把這事糊弄過去,立即截住她的話,「旁人我們也不放心啊。」
五里坡的青年們聽到這話立即毛遂自薦。
劉向東轉向張躍民,他以前跟張躍民聊過,他家親戚他收拾,張躍民的親戚朋友張躍民自個搞定。
張躍民道:「其實不是我不帶你們。我跟向東乾的大,雖說沒賠過錢,但也有不賠不賺的時候。萬一你們跟我過去,那趟一分沒賺,還受罪,我回頭咋跟你們爹媽家人交代。」
老村長的小侄子張保栓說:「這個我們知道。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
「不光這些。」張躍民往外看一眼,不見他爺爺奶奶出來,才敢說:「我以前沒敢跟爺爺說,那路上也不安全。向東過去,身上都揣著刀。否則晚上根本不敢合眼。」
梁好運禁不住問:「還有截道的?」
這次張躍民沒瞎幾把謅,劉向東道:「忒多,簡直防不勝防。我剛開始乾的時候不信邪,那年賺的錢一半折在了路上。」
張躍民的初中同學和發小兒的父母都是老百姓,來錢不容易,不捨得他們這麼折騰,聞言心生退意。
梁好運發現他們沒有死纏爛打,也沒有無腦的承諾,錢丟了不怪張躍民和劉向東。梁好運覺得可以幫一幫他們,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不去國外也能賺錢吧?」梁好運問張躍民。
張躍民眉頭微蹙,她幹麼總想著賺錢啊。
難道是因為在梁家這些年,手裡沒一分錢,把人給憋成這樣。
張躍民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這是心病,抽中十八萬那一劑猛藥治不好,得循循漸進。再說了,還有一萬塊錢在錢多銀那兒。那錢不要回來,天降一百八十萬,梁好運這個心病也治不好。
張躍民想想她以前過的日子,不捨得糊弄她,也決定退一步,「也能。」
「比如賣衣服?」梁好運看一下自個身上的裙子,「這裙子版型就挺好。去南方拿貨,到菜市場門口,公園,或大學附近,百貨公司門口賣,不用房租,一天賣個三四件,也比打零工強吧?」
劉向東點頭:「別說賣衣服,騎車賣冰棒,哪兒涼快往哪兒鑽,一天也能賺五塊錢。」
梁好運想到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不禁說:「對啊。要是擱哪個廠門口,一會兒就能賺好幾塊。」說著說著有些心動。
隨後想到她奶奶的事,又不得不放棄。卻又不甘心,現在的錢這麼好賺啊。
梁好運問:「躍民,回頭你考上大學,我擱你們學校門口賣衣裳,你會不會覺得我給你丟人啊?」
第10章 搬家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劉向東一臉的幸災樂禍,等著看他胡謅。
兩年前這麼問張躍民,那只有一個答案——不行!
身上那點清高勁兒沒了。張躍民道:「那有啥丟人的。不偷不搶,光明正大,自食其力,我覺得挺光榮的。」
劉向東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