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小孫抵達張家,先跟小楊住一塊。六月下旬小王過來跟小蔣睡幾天就到六月底了。
家用電器,家裡的規矩都熟悉了,小蔣和小楊就去車間上班。
這倆姑娘以前經常跟梁好運去工廠,很清楚工廠一天忙到晚,兩天忙到黑,不如張家自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到車間沒有任何不適。
她倆在工廠很好,小王和小孫很拘束。她倆以前在人家家裡當保姆,很少與僱主同桌用飯。到了張家,張家人吃什麼,她們吃什麼,能不惶恐嗎。
有時候早上不做飯,張躍民帶著倆孩子去買早餐,還問她們喜歡吃什麼。日子太好,兩人總覺得是假的。
以前小蔣和小楊剛過來,白紙一張,跟傻子一樣。倆人年齡小,梁好運和張躍民才勸她倆,留點錢傍身。
現在資訊比早年發達,倆人還是初中畢業,沒比當年的小蔣和小楊大多少,可比她倆機靈多了。她倆也不像小蔣和小楊從山窩裡出來的,沒見過世面。所以不能把簡單的僱傭關係搞得太複雜,否則一定會出現升米恩斗米仇的情況。梁好運發現她倆不適,和張躍民也裝不知。
再說了,當年公司規模小,梁好運懷著孩子,三天兩頭家裡蹲,也有空提點倆小保姆。現在梁好運忙,張躍民也忙,也沒空關心她們。
大學放假早,可張躍民並不得閒。他畢業早,那時候高校的老師博士也不多。張躍民這些年一直在進步,又因為有個特殊工作,他足矣帶研究生。帶研究生他就忙了,所以雖然放假也並不得閒。好在時間自由。
幼兒園放假,張躍民閒的時候就在家帶孩子,需要去學校,或者有關部門,就順道把孩子送去美院「塗鴉」。
倆孩子不在家,家裡只有一位老人,小王和小孫終於相信,張家的活兒好做。
沒幾天,張躍民把小舅爺接來,小舅爺天天攛掇他姐夫出去,家裡只剩小王和小孫,想做什麼做什麼,倆人簡直都不敢信。不怪小蔣和小楊能幹五年。
張躍民雖然忙裡忙外,也沒把陳思一家忘得一乾二淨。
梁好運雖然有前世記憶,然而她前世死的時候也就二十出頭,人生經驗有限,所以她寫舉報信雖然用左手寫,卻忘了抹去指紋。
好在她沒犯過事,指紋庫里沒她的指紋,想查也沒法查。
張躍民的另一份工作特殊,智商又高,他查到陳家母女學術造假,查到陳父提拔上來的人瀆職貪污,整理資料的時候就用電腦列印。
列印紙隨處能買到,裝資料的公文袋也是隨處可見。公文袋上面的地址,張躍民選擇用列印的,然後貼上去。最後又抹去所有指紋。刑偵人員查,也查不出半點線索。
有句話叫縣官不如現管。有個成語叫官官相護。有種現象叫人情社會。張躍民擔心出現這三種情況,就準備了三份資料。一份寄給陳家的對家,一份寄到紀委,還有一份寄到公安大學。
這年頭郵局、路上都沒攝像頭,張躍民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的寄,也沒人知道誰寄的。再說了,收到資料的人看到收件單位都是用電腦打的,也就知道想從資料上查出點寄件人的信息絕無可能。
張躍民沒動用他的關係網,憑他個人能力有限。所以張躍民也沒指望絆倒陳思的父親。陳父止步於此,六十歲退休就夠了。
那天得知陳思和她母親同時病了,張躍民就懷疑是學校給出的理由,多半停職查辦,或者先讓母女倆避避風頭,看對方,也就是張躍民下一步動作。
公安大學和陳家沒等來張躍民,先等來陳父的門生被查。
一個學校,一個政壇,陳思的父親依然很快把兩件事聯繫到一起。因為家人是他的軟肋。聰明人都會這樣做。
陳父只能靜觀其變。可他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