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有求于学生了。
方应物一边想着,一边听得李座师说:“为师我去年乡试之后,一年学官任期便满了,将提学公事交付给后任,便向朝廷告了三个月假,回了南昌探望双亲。前些日子刚回到京师,所以眼下正是重新选官的时候。”
方应物知道李士实必然遇到为难地方了,左右都是要听他说出来,所以与其等他先开口,还不如自己表现的漂亮点。便很主动的问道:“可有需要学生帮忙之处?”
李士实忍不住长叹一声,去年这个时候,他肯定万万想不到自己也有跑过来求方应物的时候。不过也没啥不好意思说的,当座师招门生,不就为的这种时候么?老师不找学生帮忙,那要学生干什么?
“为师我外放一任学官,这次想回京师做京职,最好是行取到京。但是吏部那边难说话,最多也只肯给为师分守道参政,还是云贵福建的,内阁里刘次辅也从中阻碍,叫为师进退不得。。。。。。”
所谓行取,就是由地方调到京师,京官比地方官贵重,即使平调也视为升迁,称为行取。李士实就是想行取到京,继续混个四品位置,但看来情况不乐观,吏部只给他苦逼的边远地区参政位置,虽然表面上升了半品,但比留京差远了。
虽然李大人还有没说清楚的地方,但是方应物却都清楚了。道理就是这么回事,李座师是首辅万安的人,而最近正是首辅次辅两边不动声色掰手腕的时候,于是李座师便遭了秧。。。。。。
如果仅仅是次辅妨碍李座师,也许万首辅可以强行压制下去,但外朝六部老大、吏部天官尹旻也是山东人,与同省的刘珝刘次辅关系很不错。那么直接主管官帽子的吏部尚书与内阁次辅合力,万安即便贵为首辅肯定也难办,所以李座师才说“吏部难说话”。
吐完苦水,李士实道出真实来意:“听他人言,你就要成为刘博野刘阁老的东床快婿,可否替为师去分说一二,请刘公出面转圜?”
李士实倒是真找对了路数,一边是首辅,一边是次辅加吏部尚书,那天下有资格在中间打圆场的人寥寥无几,第三阁老刘棉花就是最适合的一个。
方应物头皮隐隐发麻,如今他对刘棉花真是发憷,早下定决心能不见就不见,不到万不得已时候决不去找刘棉花讨人情。
不料没过几天,便有老师来委托自己,纲常公义、官场伦理摆在这里,他能说一个“不”字么?只能苦笑几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未完待续。。)
ps: 喜讯喜讯,便秘几天,好像有点念头通达了!今天肯定还有!
第三百零七章 女婿上门
送走了李座师,方应物叹口气。虽然他不太待见这位小家子气又有点势利的座师,但任务不能不做,能不能做成另说,至少要表现出积极去做的态度。
帮忙就帮忙吧,座师混的好点,对自己也不是坏事。但愿在本时空,他老人家别真在四十年后跟了宁王造反。
只是经验教训告诉自己,刘棉花的人情不好讨,只能硬着头皮上。不过下了决心后,方应物反而放松了,还能吃了自己不成?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方应物又抬头看了看太阳,正是午时,按照一般规律,刘吉这时候应该翘了班快到家了。所以方应物又在家里用过膳,到了午后便出门望刘府而去。
一刻钟后,方应物到了刘家,眼见此时零零散散约莫有五六人在刘府大门外候着。只有方应物被门官殷勤的请进了门房,还有座位和茶水——据说在刘家大门内外这一亩三分地上,这是正三品待遇,侍郎、寺卿以下想都不要想。
门官亲自倒了茶水,对方应物道:“我家老爷此时不在府中,今日上朝之后还没有回来。”
方应物端茶愕然,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