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伟看他,便站起身来,禀道:“总兵大人,末将因知当日这些西人杀害我汉民多半是在巴石河边,是故当时率兵将这些西人分队押将过去。派人用绳子捆了,十几个人一串,都用刺刀撵下河去,全数淹死了。那些洋鬼子男人到是硬挺,知道必死后到没有露出什么熊样了,一个个脸白的跟石灰也似,就那么老老实实受死。是以差使办的到也顺当,半天就把那几千人全数杀了。嘿嘿,只可惜了那些美貌小娘们,一个个娇滴滴的,就这么扔在河里淹死了。”
说完大笑,不顾房内诸人的脸色,得意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件事属下做的委实痛快,长出了一口鸟气!”
“胡闹!”
张伟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指着曹变蛟鼻子骂道:“当日西人屠城,弃尸于城外河内,弄在几年不能饮用河水。你现下把人又塞将进去,咱们以后还吃水不吃?你去,快带人将河里能捞上来的尸体都给我捞上来,天气炎热,为防疫症,都给我烧了。”那曹交蛟灰头土脸去了,堂上诸将想到此时天热,只怕河中尸体已有臭烂的;此番他的差事,可当真难办的紧了。那年轻一些的绷不住劲,当着张伟的面就笑将出来。张伟却只是不理会,因向吕唯风吩咐道:“武事已毕,底下的事就该咱们好生去做。先把大局稳了,再选派汉人中得力的为辅佐,将这吕宋牢牢控制下来。你现下就去巴石河北,四处寻访本地的汉人中素有威望的,或是大宗族的族长之类,带他们到城里来。”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吕宋(七)
吕唯风领命而去,至巴石河前,却见不远处曹变蛟领着几千汉军正在河边处置尸体,吕宋天气炎热,已有不少尸体轻度**,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随风飘来。吕唯风皱眉道:“这河没有桥么?”
奉命潜入吕宋的探子早已赶来候命,此时听这位未来的吕宋最高行政长官问话,自然是不敢怠慢,忙回话道:“小人来时曾经寻当地土人打听过,因红夷惧怕北岸的土人和汉人暴动,再加上他们平常甚少过河,是以不准搭建桥梁。两岸的百姓们若要过河,只能用渡船。”
“那末你去寻几艘渡船来,我们往上游走走,再过河。此地的臭气,我委实受不得了。”
他虽是面膛黝黑,满脸皱纹,却是官宦子弟世家出身,若不是父亲在缇骑拿捕东
林大儒周应昌时首倡市民暴乱,想来他此时还在南京安享富贵。那一日家产被抄,父亲被逮问之后惨死狱中,母亲妹妹在抄家时跳井而死。他本人在那些听闻信息赶来的南京市民庇护下仓惶出逃,原本的富贵尊荣之家瞬息之间家破人亡。一路上他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原打算逃至福州投奔族中亲戚,却在福州城门处被一队奔驰而出的绵衣番子吓的几乎瘫倒在地。举目无亲,无可奈何之下,便一横心投了当时暗中招募流民的何斌,往化外之孤岛而去。人生际遇到也奇妙,他若不是家破人亡,想来不过只能在家补个国子监生,碌碌无为,终老一生。谁料出使日本后受张伟赏识,将台湾政务交给他与吴遂仲等人,他兢兢业业干了几年,现下却又被张伟带到吕宋,想来将来这十倍于台湾的大岛,就要交由他统治。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迟早有一日,我要把明朝的皇陵,都如那
后金福陵一般,尽数掘了!要把明朝的贵戚亲王,杀个干干净净!”
见身旁尽是护卫的汉军,乱纷纷在四周奔忙效力,满脸巴结的全是得力的心腹手
下,吕唯风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容。
因见半日寻不到渡船,吕唯风怒极,向那几个探子喝道:“枉自派了你们过来,连几艘渡船也寻不到,要你们何用?”
断喝道:“来人,每人掌嘴十下!”
那几人原本是福建沿海的海盗,并非台湾直接治下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