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我一个瘸子还算清醒,可是米医生,如果我们连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我也会疯的。”
手掌撑在桌面上,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米佧力竭声音平稳,“你想说什么?”
沈嘉楠笑了,三分自嘲,三分讽刺,以及几分复杂,她不答反问:“米医生觉得呢?”
短暂的视线对峙,米佧率先调开目光,她深呼吸,连续地:“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
沈嘉楠没有阻止和纠缠,只是在米佧走出一步后朝她背影说:“请你高抬贵手!”
米佧身形一窒,垂落在身侧的手在瞬间紧握成拳。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嘉楠拿出手机拨号码。米佧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和动作,只是在再次抬步时清晰地听见她以愉悦的声音说:“过年好邢大哥……”
那个刹那,米佧几乎站不稳。在获知邢克垒与沈家的纠葛,她从没敢奢望过他与她们已经一刀两断,可当沈嘉楠当着她的面给邢克垒打电话,亲耳听见她以饱含感情的声音唤他邢大哥,米佧有种与别人分享邢克垒的错觉,甚至于,她觉得邢克垒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整地属于她。这个认知,让她心酸欲泣。
米佧的百转千回在沈嘉楠看来与她无关。继续着通话,她对着话筒说:“我挺好的,邢大哥不用担心,就是我妈妈的情况不太好,天天站在门口,说是你会过来要等你……”
米佧加快脚步,不愿意听到沈家与邢克垒之间的任何消息,确切地说是联系。忽然就想听听邢克垒低沉的声音,仿佛那样能给自己力量和勇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米佧拨打他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始终占线。
对啊,她忘了,他应该正在和沈嘉楠通话呢。
随手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米佧端着杯子出去了。片刻,茶水间传来一声低叫:“啊!”
邵宇寒正好经过,见米佧端着手站在里面,脚下是玻璃碎片。
急步上前,他扣住她手腕:“烫着了?”触目的是她右手手背上变红的皮肤。
米佧嘶一声,欲缩回手。邵宇寒不容抗拒地把她的手带到冷水池里进行“冷却治疗”,同时交代经过的护士准备冰块,然后将米佧带到他办公室。
邵宇寒半蹲在米佧身前,低着头仔细地检查了伤处,“除了手上,还烫到哪里没有?”
米佧说没有,随后忍着疼解释:“我一时没注意水那么开,太热了没端稳。”
邵宇寒抬眼,牢牢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是随口说:“想什么呢,这么不小心?”细听之下,又隐隐蕴含心疼的轻责之意。
米佧底气不足地否认:“没有。”
精明如邵宇寒怎么会发现她眼中的闪烁?但他没有追问,而是收回目光,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上,排除了起泡的可能性后,用冰块敷在她手背上。
米佧见他还蹲在地上,伸出左手:“我自己来吧。”
“别动!”邵宇寒没有抬头,不无意外地看见米佧左手上的戒指,锁眉的同时他一面继续着为她敷冰块的动作,一面起身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再开口时换以玩笑的口吻:“这是抗议我过年给你排班吗?”见她欲解释,他笑了:“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之后他又把烫伤口膏涂在烫伤部位。
米佧活动了下手腕:“谢谢院长。”
对于她的称呼,邵宇寒似是已不计较,他点点头表示接受她的谢意,“等会吃了饭就回去休息吧,这样也不方便工作。”
米佧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尤其又在临近中午时接到邢克垒的电话,知道邢府有事他不能过来时,她决定和傅渤远请个假就先回去了。
看见米佧过来,傅渤远略略抬眼,“下午我有个手术,你给我做助手。”
手术安排米佧是知道的,可她以为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