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站起来抱手道:“夫人不过寒气入侵,吃几副驱寒的药方便没有大碍了。”
沈微慈叫嬷嬷去送太医去开药方,又叫了禾夏进来。
到底是一直伺候在身边的丫头,禾夏一进来见着沈微慈苍白的面容便难受的红了眼睛。
沈微慈细声宽慰她两句,又问:“世子呢?”
禾夏便如实道:“世子刚才出去了,像是有什么人来找世子。”
沈微慈默然点头,又问:“月灯呢?”
禾夏脸色有些犹豫,又看向沈微慈小声道:“凌霄将月灯从老太太那儿带回来了。”
“只是月灯手上挨了板子,又身上全湿了,还没醒来。”
沈微慈手指一紧。
今日下午宋老太太的人过来要带她去其他地方时,月灯紧紧护着她,为了拉住婆子在雨幕里淋了许久的雨,又惹怒了宋老太太被罚了。
她低低叹息一声,她最是明白月灯的性子,从来将她看的重要,她跟在自己跟边,其实从没操心过什么,性子单纯的以为多求求,老太太就能宽恕了。
却不知如宋老太太常年威严习惯的人,心肠最是心硬护短。
她要不是为了搏一搏管家,也是不可能与宋老太太正面忤逆的。
她低声对禾夏低道:“待会儿太医开的方子和熬的药,你叫外头丫头多熬一些,也给月灯送去。”
“叫两个丫头去照顾些,给她手上也抹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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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夏点点头:“夫人放心,这会儿正有两个丫头照顾着的。”
说着她坐在床沿看向沈微慈的手:“我先给夫人上药吧。”
沈微慈这才低头看向手掌,又将手伸了过去。
空荡荡只有禾夏在身边的屋内,窗外雨声疏疏,依旧让人从心到身的凉和迷茫。
她一步步谨小慎微,却好似走错了路。
她开始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不是一个好的妻子,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明白过什么是举案齐眉。
她以为那才是最好的姻缘,相敬如宾,和谐和顺。
但她与宋璋之间好似永远也没法子那样和顺的走下去。
他不明白她的心思,她应该也是不明白他的心思的,像是形同陌路。
甚至两人之间都好似都从来没有好好的说过话,即便独处在一起想要开口时,也觉得如鲠在喉,不知话该从何说起。
是说她第一回见他时给她的难看,还是他帮了她又强迫她,还是说她最后无情的拒绝的原因。
好似哪一种开头,最后都能闹的不欢而散,所以一直都不曾去触碰过去的心结。
她其实明白他在意的。
但这心结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开。
两人吵了这么久,都有些精疲力尽了。
沈微慈坐在床榻上想了许久,又看向那只甜白釉文竹的宝月瓶。
她精心插着山茶与玫瑰,芳香带着潮湿将屋子变得甜香,却掩盖不了冷清。
最后化开为叹息。
她叫禾夏出去,在廊下院门口留上灯笼,又叫她去煮着祛寒的桂圆木樨茶,等宋璋回来端去给他。
刚才她看见宋璋身上的衣裳湿了大半,也隐隐担心。
内室里只留了一盏烛灯,沈微慈侧躺着,在昏暗的床帐内听着窗外的雨声,身体渐渐蜷缩,手指放在膝盖上,膝盖骨上渗透的凉意怎么都捂不热,泛起一阵阵的疼。
每到秋日下雨都缓不了,又跪了许久,许久不曾这般疼了。
但即便这样,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或许是她一直喝着玉林先生开的药方,膝盖上的疼还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