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肯定的瞬间,邢克垒胸臆间被一种叫作欣喜的情绪占据。或许还有愉悦和幸福的成分蕴含其中,总之,整个人是被无数窝心的情感充斥。笑意自唇边蔓延至眼底,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无限温存地摸摸她的发顶。
是鼓励,是感激,以及——爱!
尽管承认了他的身份,可到底还是忌讳妈妈在面前。米佧嫌弃般拍开他的手,蹭过去拉住艾琳的胳膊,撒娇:“妈妈你说过只要是我喜欢,你都喜欢的,是不是真的呀?”
艾琳的情神略显严肃,她刻意以目光打量了邢克垒一番,仿佛初次见面一样,然后直言:“那是不是需要检验一下是否值得喜欢呢?”
闻言,邢克垒笑得矜持。
“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救我来看,品质还是过关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再考验一段时间,不合格的话坚决退货。”米佧笑嘻嘻地拍拍胸脯:“一切包在我身上。”
邢克垒被她拍胸的样子逗笑,米佧则拿小眼神警告他不许嘲笑她。
目光从稚气未脱的女儿身上移到眉宇间透出飞扬跋扈的邢克垒身上,艾琳弯唇一笑。
艾琳来医院是因为米佧一天一夜未归,而邢克垒认出她自然是因为昨晚才见过。但当米佧问起时,艾琳只说先前打过她手机是邢克垒接的,这才知道她因为输血晕倒导致没有回家。
没有看到老米,米佧问:“爸爸呢?他怎么越来越不关心我了呀?”
“等他关心起你来会让你吃不消!”艾琳笑言,随后又问:“如果现在站在病房里的是他,你想过后果吗?”
米佧转转眼珠:“早晚也要被知道,与其我一个人挨骂,不如有他在。”与邢克垒对视一眼,她很没出息地说:“反正他是主犯,我最多只能算从犯嘛。”
艾琳拿手指戳戳她的小脑袋瓜:“那点出息。”
于是,病房偶遇这一页,就此翻过。米佧憨憨地庆幸邢克垒那厮居然如此轻易就过了妈妈这一关,转念想到老米的杀伤力,她的小心脏还是突突地跳。之后,邢克垒亲自送艾琳和米佧回家。
离开医院前,邢克垒蹲在床边为米佧穿鞋、系鞋带、套棉服、拉拉链,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竟像是做惯了的。艾琳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米宅外,先行下车的艾琳给两人留了些许独处的空间。邢克垒自然知道拿捏分寸,清楚不该留米佧太久。他细心地嘱咐她刚输过血该吃些什么补补,以及早点休息之类的贴心话,然后俯身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温声软语地说:“乖乖的。”就准备放人了。
或许是路灯柔和的光亮融化了他眉峰的凌厉,亦或是他原本就是个贴心的人,米佧觉得此刻的邢克垒有种无法言语的温柔,忽然就想被他拥抱。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艾琳已进门,手臂伸出去,她轻轻抱住了他颈瘦的腰,身体偎进他的大衣里。
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邢克垒有片刻的怔忡,随即收拢双臂揽紧她,俯身在她耳畔放低了声音嗔道:“小东西。”
米佧轻笑着在他怀里蹭了蹭。
六角花瓣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漫天雪花里,模糊了所有事物,惟有一对相拥的人,温暖了寒冷的夜晚,温柔了清冷的夜色。
当晚,李念留在医院陪护,邢克垒则负责照顾衡衡。小家伙向来和舅舅亲近,闹着不肯睡,等邢克垒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手机就响了。
看看时间,邢克垒问:“这么晚了有事吗嘉楠?”
那端的沈嘉楠语含歉意地说:“打扰你休息了吧邢大哥?”
“没有。”邢克垒单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前,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还是工作的事吗?我和那边打过招呼了,你下周一准时过去报道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