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是打算明日一早便赶去当地县衙。”我赞同地点头以应,“那香气虽是经久不散,但若让那些马贼跑远,追捕起来必是要多费一番周折。”
“既是如此,何不今夜即往呢?有夜色遮掩,缉捕也可更省力些。”王景宣似有不解地问向我。
“今夜?”我也想啊,可以我这样身轻言微的小人物,县老爷肯为了我一句话,深夜调集全县衙差出城搜索吗?我不禁摇头苦笑,“可以的话自然最好,只是……”
“这件事便交于我吧,”见我神色,王景宣方似恍然地接过话,轻言一笑道:“我与这里的官员倒是有点交情,应当请得动他们。”
话落,他侧身对身后一直默然而立的冷玄微点了点头。后者当即会意地躬身一礼,径自退出了房门。
“放心吧,天亮之前便可有消息传来。”王景宣回过身对我宽然一笑,顿了顿,伸指轻点了点案上摊放的棋坪,笑道:“沐秋若是无心睡眠,不如便与我在此手谈几局,以待消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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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原来这般 。。。
不知情况进展如何,我心中难免紧张。坐立都已难安,自更是无心棋局了。一盘棋下的是错子连连,惨不忍睹……
“我输了。”轻叹口气,我放下手中的棋子,推坪认输道。
“沐秋你这样相让,倒是我胜之不武了。”王景宣眨了眨眼,抬手执壶为我续了杯香茶,挑唇笑道,“时辰尚早,可不知我今晚还得机占得几局之利呢?”
推脱不过,只好与其继续连弈了两局,却是连弈连败。只是,心绪却也莫名渐渐平静了下来。王景宣倒是好耐性,陪着自己接连下三盘滥棋,却依是兴致不减。
他并没有开口多说任何安慰之言,可望着其脸上那种始终闲淡而悠然的笑意,我心中便好似自然而然地也感染到了几分的轻松平和。
接下来的一局棋却是黑白对垒、互不相让。
王景宣的棋力果然很强。他棋路大开大阖,攻伐凌厉,偏又随然超脱,无迹可循,看似随意的一步棋往往暗藏玄机。我也惟有步步为营,谨慎布局,思虑周详方敢落子。二人你来我往,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一个时辰过去,棋局不过方过了大半。
凝神思索了一番他刚刚一步棋的深意,我拈起一颗棋子方准备落于棋枰上,却听门外“咚,咚”响起两声轻扣门板声。一瞬间好似所有的紧张都纷涌而回了,我悬在棋枰上方的手臂不禁一颤,“啪”棋子直落而下,乱了一局的棋面。
王景宣略有可惜地看了一眼被打乱的棋局,抬头对我安抚般摇头笑了笑,方轻声道,“进来吧。”
我亦微微压下心中的几分紧张,转过身看着冷玄推开房门,默然地走了进来。
冷玄走至王景宣身前,躬身行了一礼,简短地禀道:“马贼共七十八人,其中七十二人已当场授首,另六人同七名被劫女子具已被带回县衙。”
只一句话,我不由长呼了口气,悬了一晚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
本想再细细问些经过,可对着冷玄那一张冷漠木然的脸却是感觉什么也问不出口了。而王景宣也没有出言多问,只懒懒对冷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他面上神色始终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便好似这一切都早已在了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沐秋应可安心了。”
待冷玄退出房间,王景宣收了棋坪,亦站起了身,对我笑道,“夜色已深,沐秋也早些歇息吧。至于这棋局……就留待明日再一决胜负吧。”话落,也不待我答话,便径自转身步出了房间。
‘当……当……当……’窗外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梆子响,在漆静的夜色里远远传荡了开来。已是三更天了么……
这一晚先是紧张剿匪的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