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瀑布冲击的水流卷到了山洞之中。他庆幸潭底竟连着一洞,才让他死里逃生。
他坐在岩石上不敢随便乱动,怕洞内藏有长龙巨蟒和其他水兽。这时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如向他扑来就一切都完了。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恐惧和悲哀,暗叹自己时运乖缪……静听了一会,没有听见其他声音,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但不敢出声,惟恐引来甚么怪物。
洞内似乎有一级一级的石阶通到上面,他摸索着一步步地爬上去,上面竟有一个平台。洞到底有多大,他看不见,想起来时的道路和方向,水声从右边传来,他判定自己正处在第三关下面的山腹之中。不久,他又摸到了石桌石凳,禁不住一阵狂喜,洞中有人居住!他收摄心神,连喊了数声“有人吗?”留神倾听,洞内无人答应。他想,既然有人住过,那一定有出口,他也就可以出去。因为那人不可能将柴米油盐从深潭带入洞内,更何况如此阴森森的深潭也没人敢潜到水底。
他的全身又鼓满了力气,先摸到石壁,再沿石壁慢慢地摸索,洞窟内高低不平,道路也忽上忽下,扑朔迷离。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筋疲力尽也没找到出口。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心头充满了绝望。而且最难敖的是一阵阵袭来的饥饿,死亡的阴影已笼罩在他的头顶。死亡对于人,有时很遥远有时近在咫尺。大仇未报而葬身无人知晓的山腹之中,他的心不甘哪!“嚎——”他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啸,企盼有人能听见他的叫声,下来救助他。他宁愿被仇敌杀死也不愿不明不白地死在山洞之中,但只有远远近近地传来回声,他一下子明白了,这洞很大很长,深潭两面的山腹都是空的。
洞内没有白天黑夜,明眼人与瞎子在这里并没有区别,饥饿之火燃烧得他浑身冒出虚汗。据脑子中的记忆,他又一步步地摸到水边,把手伸进水里。忽觉几条游鱼在手边游来游去,然后咬着他的手指。他五指一收抓住了一条,塞进嘴里大嚼了一阵吞了下去,随抓随吃,直到吃饱了才回到石桌边,心渐渐镇静下来。他第一次品尝到甚么是无奈和无助。他剥下面具,又脱下湿透的衣衫晾在石凳上,把玉尺放在身旁,痴傻似地坐在一旁。现在他与世隔绝,除了单调而又重复的水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过去,他为了练功而喜欢独坐或离群索居,等练功结束便可和道士们嬉闹……被困在仙都的地下八卦阵中时,同样是黑暗和寂寞。这一次深困山腹之中,不知何时才能重返人间。这种被困地底孤独如一块沉重的铁块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气喘不匀。又如一张坚不可摧的巨网网住了他,令他无法逃逸;更像一座铁铸的坟墓,将他禁锢在其中,令他窒息!造化弄人,天地为何要造就这个比地狱还可怖的洞窟……
他的神志几近崩溃的边缘,想到了恩师、陶思诗,……严厉的恩师这时显得那样的可亲可敬。陶思诗……对他情意绵绵……他第一次为女人流出泪来。都说女人的眼泪是装饰品,而男人流出的眼泪是苦酒,他只能独自吞咽了。他为报仇落到如此地步,错了么?又错在哪里?假如他在复仇的历途中有几个相知的朋友作伴,会如此的孤立无援么……他懊悔不已。难道恩师告诫他的话难道也错了……。
神思恍惚中,他这才想到行囊中的衣衫也该晾一晾了。一打开,见一团亮光,吓了他一跳,里面的那串玉念珠发出微弱的莹莹之光,一尊尊形态各异的佛像清晰可见,光线是从佛像凹进去的线条中发出的。玉念珠为何碰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