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程头把烟袋锅子从嘴里拔出来,在鞋底上磕了嗑说:“告,告到首都也要告,我就不信了,**他们打下来的天下变颜色了,这帮狗杂碎,比刮民党还乡团还狠!连死人的钱都讹!大不了俺这条老命豁出去了,也不能让贪官污吏再害人。”
“行,老爷子硬气!我陪您一路告到底。”刘子光起身和周文告辞。周文一听说他们要告状的事儿,吓得脸都白了,捶胸顿足拉着刘子光不让走,说你千万别害我,我还想吃这碗饭呢,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
刘子光知道自己老同学的脾气,胆小怕事,却又喜欢投机取巧,有一点点的正义感和责任心,但绝对不多,给周市长当秘书的时候曾经有过一番雄心壮志,但是自打来了南泰县,接触了这些肮脏的官场黑幕之后,似乎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了。
事实上,周文的仕途也到了一个瓶颈期,他是市区人,没有底子,原本的靠山周市长也调到省里去了,恐怕不会再有交集,即使有帮助也很有限。
而南泰县却是一个极其讲究背景资历人脉的地方,公务员阶层作为一个特殊的阶级,内部关系盘根错节,同学朋友亲戚师生,再加上互相通婚,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能牵扯出一大票关系来,这就是南泰官场可怕的地方,别看周文是堂堂的旅游局长,县长助理,抡起办事能量来,恐怕还不如他们局办的一个打字员。
所以,周文是很难升上去了,就调回市区都是痴心妄想,一个萝卜一个坑,市里的位子早有人占了,在县里既爬不上去,又不敢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这个县长助理当得也很憋屈。
刘子光狞笑一声,丢下一句话:“周文,你真想在南泰县干一辈子啊?”然后和老程头出门走了。
出了白宫大门,才觉得豁然开朗,呆在那座表面洁白庞大壮丽内里却充满了蝇营狗苟之辈的建筑物里,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上了汽车,刘子光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老程头:“老爷子,这告状可是门技术活,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老程头说:“上市里告,市里不管是上省城,省城不管就去首都,我就不信告不赢这几个贪官污吏。”
刘子光一笑:“有您这句话,我舍命陪君子。”
正要开车,忽然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的开过来,堵在刘子光车前头,从车里跳出四个汉子,都是刺龙画虎乡下土流氓打扮,看那架势分明是来找茬的。
刘子光拉了手刹,开门下车,抱着膀子微笑道:“哥几个这是找人呢?”
为首的流氓指着刘子光的鼻子大喝一声:“就是他,给我往死里打?”
要知道这可是在县政府门口,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流氓就敢动**人,要说不是某些人指使的,鬼都不信,再看白宫门口的保安和门卫,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没事人一样坐在屋里。
刘子光不动,老程头也不动,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这四个土流氓,眼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来。
四辆线条粗犷硬朗的越野车轰着极重的油门从不远处的停车场冲过来,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四个土流氓身后,其中一辆越野车径直用坚硬的前保险杠把他们的轿车后备箱顶的面目全非。
车门齐刷刷的打开,从车里跳出来十七八个健硕的军装汉子,迷彩服的袖子卷的老高,露出坚实的肌肉,那表情,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打群架的主儿。
后果毫无悬念,四个土流氓被众民兵裹挟到越野车上去,五辆汽车扬长而去,白宫某扇窗户里,钱副局长大惊失色,他喊来揍人的打手反而被人家绑走,看来这伙人不好惹啊。
钱副局长想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张所长么,我建设局钱大鹏,刚才有人在县政府门口把我表弟给绑架了……”
半小时后,南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