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一个人活下来!她是人类的间谍!”
“背叛者!她必须被石头砸死!”
愤怒的市民们纷纷挥舞著短粗的手臂,双眼血红,充满杀戮的渴望与疯狂。不知是谁率先丢出了手中的石块。没有投准,打在玛蒂手中的提篮上,把面包打落了一地。玛蒂连忙跪下,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
“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愤怒的声音中,也偶尔掺杂著这样微弱的疑问和哀求︰“玛蒂市长,阿索斯大人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把镜屋里的小女孩做成红帽子就能唤醒莫比?”
“把她交出来,市长,你被人类骗了!”
“不!”玛蒂胡乱的抓起地上的圆面包,“不是这样的。他们,他才是骗子。我们已经被骗了几十年,已经连真实都忘记了。好吧,我们会死的,但我希望我们是仰望真实而死,而不是抓住最后一根罪恶的稻草……”
石块像骤雨一样砸向玛蒂。她的头被砸破了,胸口也被一块大石头打中,差一点喘不过气来。她不觉得疼痛,只是血在皮肤上流过时,有种火辣辣的触感。
侏儒的市长透过石块的雨帘,望著她的市民们。他们的表情疯狂得像荒野中的食人魔兽。只有在这种疯狂的瞬间,他们才不觉得自己的弱小。
几个小孩子蹲在人群后面悲伤哭泣的身影,在玛蒂眼里格外的清晰。他们是希望。玛蒂这样想。就让我用我的血来洗涤种族的罪恶吧。之后,小孩子们要毫无罪责的成长,在阳光下……是的,在阳光里成长。我们不是那样害怕阳光,我们只是害怕被光明照亮的自己的丑恶。但小孩子是无罪的。他们是无罪的……
阿索斯冷漠的看著玛蒂。但是,魔族的视线忽然转向一旁,惊讶的睁大了眼楮。玛蒂隐约的记得那是镜屋的方向。她挣扎著想要起身,但她的腿已经被打断了,站不起来,最后只能费力的扭过头看。
镜屋的门开了。她站在那里,那个悲伤的小公主,萝娅,琥珀色的眼瞳里闪著让人心碎的晶莹的泪光。疯狂的侏儒们一下子沉寂下来,抓在手里的石块都忘了投出。
我必须要保护她。玛蒂想,竭尽全力向镜屋的方向爬。听到阿索斯在她背后鼓动著侏儒们︰“抓住她!就是那个小东西!只要把她做成红帽子,我们就能得救了!”
市民们尖叫起来,冲向镜屋大门。玛蒂奋力的坐起来,向她的市民们摆手。没有人听他的,那一张张邪恶扭曲的面孔,已经不属于善良的侏儒所有。玛蒂忽然明白了,那是红帽子。一些只知道机械的听从的刽子手。在我们把红帽子戴在别的生灵头上时,它也同样戴在我们的心上。
二十年前,来到侏儒城的那个人类不是救主,而是恶魔。
那个名叫“瓦勒”的人类。
一个市民向玛蒂的头掷出了石块。她看著石块飞向自己的额头,身体已经支离破碎,她没有力气躲开,只好无奈的闭上了眼楮。
一秒钟。两秒钟。五秒钟。那块石头还是没有打在玛蒂头上。她睁开眼楮,看见一个灰色的世界。石块就停在眼前,模模糊糊的占了半个视野。侏儒们、阿索斯,甚至在地下城中永不止歇的寒风,都变成土石木偶。
正看著,一只暖烘烘的小手搭在玛蒂的脖子上。
玛蒂回过头看萝娅,小女孩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血从脸颊上淌下来,热乎乎的。小女孩的面貌一阵模糊,像隔了一层渐浓的云雾。玛蒂用手揉了揉眼楮,才发现自己的左眼已经没有了。血和泥污沾满了手背。
“莫比再也不会说话了,玛蒂。”萝娅甜甜的嗓音,是这灰色世界里最美的色彩。
“莫比也不和萝娅说话啦?”
“是科脑的计算。当科脑认为,交流的效率为零,它就会切断与外界的一切活动。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