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微微一紅,搖頭說不用了,&ldo;一點銀子不要緊的,陛下儘快康復才好。&rdo;
宮女的俸祿其實沒有多少,她雖提了御侍,但也才不過半月的時間,想來還沒到領俸祿的時候呢,宇文泓想起這事,不由得有些奇怪,問她說,&ldo;出門賞燈而已,你怎麼帶這麼多銀子?&rdo;
難道是覺得他不帶銀子,打算幫他付帳嗎?他堂堂一國之君,若是叫女子幫著付帳,實在有些丟份子了。
靜瑤無端覺得心慌,計劃既然沒達成,那從此就要爛在心裡,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她只好強做鎮定的撒謊道:&ldo;奴婢許久沒有出宮了,想著今次難得有機會,打算買些心儀的東西,回頭送給別人也好……&rdo;一邊說一邊悄悄攥了攥袖子,想把剩餘的那些銀錠藏得更深些。
宇文泓倒沒懷疑她的說法,只是忽然想起她三年前入宮的事,又問道:&ldo;家中現今還有些什麼人?&rdo;
她現在是李妙淳,自然得回答李妙淳的情況,好在此前她假稱失憶,倚波也給她講過,便回道:&ldo;家父去年病逝,如今家中只有母親及弟弟。&rdo;
宇文泓似乎聽福鼎說過這個情況,繼續問:&ldo;你弟弟多大了?&rdo;
靜瑤答,&ldo;今年十八。&rdo;
她記得李妙淳姐弟相差一歲,過了年節,自己該是十九,那弟弟李尚林便該是十八歲。
宇文泓嗯了一聲,大致了解了一下 ,終於不再打聽,轉而道:&ldo;今晚的事最好不要叫別人知道,朕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若是有人問你,你也不要說。&rdo;
靜瑤點了點頭,又猶豫問道:&ldo;那,太后那裡……&rdo;若是太后問起來,她該說嗎?
宇文泓心內嘆息,太后是頭一個該瞞的人,若叫她知道今夜的事,妙淳必定要吃苦,別人說什麼,他可以強硬頂回去,可那是他的母親,可比別人難辦多了。
他擔心她會忠心耿耿向太后如實稟報,便稍稍加重了些語氣,強調道,&ldo;太后那裡才最該瞞,今晚出宮的事,一個字都不要提。&rdo;
靜瑤點頭諾諾應是。
她顯得小心翼翼,他猜想該不會嚇著她了吧,又補充道:&ldo;實在瞞不過也不要緊,朕會向太后解釋,你不必擔心。&rdo;
她又道了聲是,為什麼要瞞著太后,她自己也清楚,皇帝這樣做,必是要護著自己罷了。一時間,謀劃逃跑時的那種愧疚重又涌了出來,似乎,還比剛才更濃了……
夜深人靜,宮門早已關閉,但車夫帶著皇帝特製的腰牌,依然暢行無阻的回到了乾明宮。
福鼎福壽知道自己主子外出,為了幫著掩人耳目,並不敢明目張胆的等,聽見動靜後才齊齊出來恭候,靜瑤先下了馬車,怕宇文泓行不動不便,伸手要去扶他。
於是宇文泓剛要下車,就瞧見了那雙玉手。
他其實自覺沒什麼要緊,但在她眼中卻極嚴重,他心裡有些小小竊喜,看來這點血沒有白流,他低低咳了一聲,扶上了她的小臂。
然那衣袖的觸感卻有些特別,似乎格外沉重,他自己怔愣一下,忽然明白過來,她說想買東西,看來大約果真帶了不少銀兩。
他沒有多想,下到地上,福鼎等人趕緊上前迎了幾步,好在今日穿的是深色袍子,半夜裡並不能輕易看出上面的血跡,未免別人發現,他帶著靜瑤大闊步邁了進來,進到寢殿後才開口,吩咐道,&ldo;都退下吧,留妙淳伺候即即可。&rdo;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