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申时配续道:“但是有一次,弥山“尚武门”有备而来,除准备了各种僻毒丹药之外,还来了一个高手,不过百招之间,已打倒了三位师伯叔,正要对师母出手之时,徐爷及时出现,三招两式之间,那人便知难而退,我打后才知,徐爷原来是师母的义兄。”
上官炳面色一寒,转头望向黄婉铃,随即向徐铎冷笑道:“我与婉铃夫妻多年,可不知道,“徐爷”原来是婉铃的义兄。”申时配一怔,不明所以,徐铎还未回答,黄婉铃却已大怒喝道:“你这王八羔子一走了之,足足十年有多,有什么事你是知道的?”上官炳顿时语塞,心中虽知道妻子言之有理,但他除了心中尚自记恨,当年接天峰上被徐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外,徐铎那潇洒俊朗的外表,更使他心生形秽,怒意一起,随即冲口而出,冷冷说道:“你们之间有甚么苟且之事,我可不欲知道。”
饶是徐铎涵养极好,听得此言还是禁不住气往上涌,却忽听得“嗒”的一声轻向……
只见一直横蛮霸道的黄婉铃,听得上官炳此言,竟没有破口怒骂,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面上神色凄然,挂着两行清泪,泪水落在地上,发出了声音,身子一晃,申时配惊道:“师母……”黄婉铃一摆手,低声道:“我没事。”随即双眼直望着上官炳。
“错了!大大的错了!”这声音忽地在上官炳的脑中猛然向起,来回激荡,亦猛地明白了很多事……
幼子夭折之痛,锥心刻骨,即使上官炳在疯癫之时,念念不忘的,还是那被寄予厚望,欲把自己一身绝艺倾囊相授的爱子“上官无双”,如此创痛,清醒的黄婉铃,却每分每刻都在默默承受……
备受丧子之痛的黄婉铃,为了自己的门派北方万毒宗,多年来却不离不弃,一个女子强自撑着,她大可甚么也不理会,返回云南娘家……
妻子一向对别人都不假以辞色,但为了护着自己的根本,却跟素不相识的徐铎结为义姓兄妹,划清界线,借助他的力量替自己守护家园……
现在看着黄婉铃,被自己指摘为不忠之人,便没有丝毫的畏惧闪缩,直挺挺的瞧着上官炳,没有丝毫运起内力的她,对上官炳来说,眼神却比蒋出云的“移魂摄魄迷心诀”更为锐利,更使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愧疚……
上官炳微一运气,只感到体内真气充盈,知道这十多年中虽都是在疯癫状态,但偏生便无半分杂念,身上的毒功自行内修,“黑煞”神功已成,但抬头仰天,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满足快意,只想从前为了练功勇猛精进,既害了自己的亲儿,复又累得妻子辛劳多年,此刻即使天下无双,却又如何?打从开首之时,把亲儿的名字取为“无双”,已是大错特错。
想到此处,念及亲儿,创痛直刺入心,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滚滚而下……
夫妻二人就这般双对望着,再也没有半分说话,事实上,二人之间,当心意互通之时,不再需要任何说话,便已足够。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徐铎,嘴角轻扬,微微一笑,活像放下了某些事情,缓缓转身,已飘然退出厅外,忽地吟道:“落花虽无心,流水却有情,浮云若虚梦,缘法早有定。”
黄婉铃忙抢出厅门,叫道:“大哥!”却已不见了徐铎的纵影,只听见他从远处从来的声音,朗声说道:“婉铃妹子与上官掌门历劫重逢,可喜可贺,做大哥的也不再阻着你们,后会有期!”那一个“期”字之声,似近实远,但集贤庄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梦楚,都感这“不死双龙传人”功力果真深不可测,而黄婉铃听罢,面上充满了感激之情,上官炳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却没说话,彷佛便感到,与徐铎之间的种种恩仇,倏然全数了却。
张出尘一直在旁看着,虽于他们之间的纠葛不甚了了,但大概也明白,而徐铎所吟的话语词间,清楚表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