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终究是冷州国的战事,十数万将士奔波千里,冒死求功,若咱们大包大揽,令他们白忙一场,反倒会引起内乱来。”
东采奇道:“但毕竟。。。。攸关数万人性命。”
盘蜒道:“若事物得来不易,方显珍贵,若唾手可得,谁又会珍惜?何况你那功夫若伤人过多,自身也饱受折磨,痛苦难忍。”
东采奇黯然叹道:“这般。。。挺好,令我得知这每一条人命皆乃天授,不可随意夺取。”
盘蜒点点头,正欲离开,东采奇又道:“师兄尊长,你当真与振英师妹破镜重圆了么?”
盘蜒愁眉苦脸,说道:“哪有此事?是小遥那丫头乱点鸳鸯谱罢了。”
东采奇顿了顿,又道:“你与她待在一块儿,可是像对我一般,想借此引她练成奇功么?”
盘蜒道:“并非人人如你一般。她到此地步,除了循序渐进,非大起大落所能助益。”
东采奇神情困惑,说道:“我这人才智蠢笨,远远及不上师妹,怎地我能。。。历劫开窍,她却不能?”
盘蜒笑道:“你这话可难道我了,我纵然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可其中道理,却也总不明白。天意浩荡,命运模糊,谁都看不破,想不透。”
东采奇皱眉叹道:“可这其中大有难处,若将来师妹她问我:‘师姐,盘蜒哥哥是如何教你的?怎地他手把手教我,却偏偏成不了事?’我又该如何回答?”
盘蜒听她模仿陆振英语气,当真惟妙惟肖,尤其那“盘蜒哥哥”四字,又是羞涩,又是深情,与陆振英一模一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愿实话实说,自也由你。你若要骗她,我也不管。只莫要伤了和气就好。”
东采奇眼睛发亮,笑道:“好,有你这句话,那我可不客气了。我便和她说:‘这其中曲折,当真一言难尽,叫人好生害臊。’”
盘蜒心中一凛,问道:“‘害臊’?”
东采奇唉声叹气,说道:“我又说:‘当年我与师兄尊长在雪山之中,发觉一前辈高人练功的大冰窟,这冰窟之中,有一本神功秘籍,还有一张寒冰床。’”
盘蜒奇道:“你这可张口瞎说了,咱们哪儿碰上过什么大冰窟?”
东采奇笑道:“你让我自行发挥,就别管我说谎话啦。”想了想,又道:“我再说:‘那本神功,来头不小,叫做龙凤双修妙法。那张寒冰床,更是奇异,唤作‘阴阳互通小床’。唉,原来这世上最高明的功夫,都得男女搭配,各出力气才行。没奈何,我俩只得在那洞中没羞没臊,没日没夜的操劳,整整一年,不曾下床。。。。’”
盘蜒怒道:“你若真这么说,我可被你坑得惨了!”
东采奇朝他狡黠一笑,说道:“放心,放心,我岂会真这么说?那岂不坏了你与师妹好事?”
盘蜒被她逗得手足无措,说道:“我与振英并无好事,劳烦大人口下留情,莫坏了我万仙破云老仙的声誉。”
东采奇格格娇笑,忽而正色道:“师兄对我有恩,但有旨意,我岂能不遵?”
盘蜒松了口气,道:“那算哪门子恩德?师妹也甭客气了。”朝她连连鞠躬,朝后退去。
东采奇蓦然又低声说道:“那些远征将士丧命蛇伯,本是我一人的罪孽,无可否认,无可推脱。你与我共担此罪,令我得一人倾诉,能喘得过气来,不至于为其压垮,在我心中,那是永不磨灭的恩德。”
她又道:“师兄尊长,我也想。。。。想分担你的罪,我想真真正正,与你成为无话不谈之人。”
盘蜒站在帘布前,停了许久,这才勉强说道:“我哪有什么罪?”于是逃也似的疾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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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少年热血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