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呢?他忘记了。
他只记得有圣诞的焰火色彩从远处升起,照亮星辰。远处传来无数人的欢呼,迎接新年的到来。
焰火真好,是火红色的,看着的时候整个人也像是暖和起来了。或许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也不算遗憾。
他茫然地看着雪花从天上落下来,融化在泥浆中。如果感觉到那些从自己身上扫过的冷漠目光,便用尽最后的骨气瞪回去,恶狠狠地。
直到最后,那些人都走了。
“真可怜啊。”
那些刺耳的话终于消散在无尽地雪中了。寂静地夜里,又剩下他孤独的一人。
在隐约中,他听见远处传来的细碎脚步声,轻盈地脚步踩碎了雪粉,发出微弱的响动。似是察觉到小巷中的响动,那一条脏兮兮地狗踩着泥浆,站在巷子口看着他。
它的长毛上满是污渍,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色彩和摸样。可层层板结的污垢里,棕褐色的眼瞳却澄净,倒映着那个小乞丐错愕的神情。
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它站在小巷口,专注地凝视着他的脸,直到许久之后,无声地走近了,抬起脏兮兮地前爪,按在他的肩膀上。
那条狗真的很丑,脸上还带着被其他什么东西撕咬出来的疤痕,嘴角流着口水,喷出起来的鼻息带着酸味。
它凑得那么近,是为了能够看清楚这个小乞丐的脸,澄净地眼睛中充盈着什么,不像是怜悯,也不像是同情。只是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平白无故地难过起来。
“看什么?滚开!”
叶清玄向着它怒吼:“别看我!”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来了,停不下来。
那一条狗裂开嘴,像是笑了。
“别怕。”
它轻声叫了一声,如同这么说。舔舐着他脸上的雪水,将自己的温度分给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同类,它靠在这个和自己同样狼狈地乞丐身上,惬意地眯上眼睛,不知何时,静静地睡着了。
叶清玄沉默地看着怀中沉睡地狗,许久之后,轻轻地抱住它。
他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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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昏沉中睁开眼睛,剧烈地呛咳。
密闭的空间里,充满了恶臭。
像是某个地方的地下室。
铁铐将他的左手铐在了一根铁链上。吊在一口深井的上面,井的深处传来了奔流的水声,恶臭充斥着这个狭窄的空间。
荧光地菌株和黯淡的油灯带来一点点光,令他看清了四周潮湿墙壁上的苔藓,也看清了那些镶嵌在角落中的铜牌。铜牌上已经锈迹斑斑,可是那个简单的编号依然依稀可辨。
D-168-C。
于是他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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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瓦隆之岛上唯一的河流。
它的本体是隐藏在阿瓦隆城之下的巢穴蛛网,在三百年间不断修建、改造和废弃形成的迷宫——阿瓦隆下水道系统。
海水从另一侧汹涌地灌入其中,然后在水泵和机械的运作之下直达王宫之下,然后浩浩荡荡地从错综复杂地管道中向四方倾泻而出。
来时清澈,走时已经边做浊流,满是污水、垃圾和腐烂的尸体。
有人为它起名叫做‘泰晤士河’,因为据说百年之前那位死因成迷的泰晤士亲王就溺死在这其中。
这一条暗河几乎贯穿了整个阿瓦隆,被黑帮和杀手们所钟爱,因为这是一条会将一切烦恼和痕迹都带走的河流,不论是多么惨不忍睹的尸首或者是犯罪证据,只要抛入其中,它就会永远地带着那些东西离去。
没有人能再找回。
当那把匕首刺入胸膛的时候,叶清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