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其中,只要不出声,藉着酒坛的掩蔽,即使有人进入酒窖,也不易察觉。
独孤羽长发垂散,脸色黯青,形态疲惫地依墙而坐,他沾满血渍的长袍已经变得深褐僵硬,而且破烂不堪。
此刻的他看来更像一个甫自地狱逃出的惨死冤魂,一个正计划向仇家索债报复的凄厉冤魂!
他闭着眼,淡然道:“天星帮很快就会发现,杀人放火只是所有坏事中最轻微的一件。”
山仔吐吐舌道:“乖乖,还有更严重的后果?!我看这些人马上要后悔得罪羽叔你啦!”
“是的,咳咳……”独孤羽轻咳道:“他们将会非常非常后梅。”
山仔关心道:“羽叔,你伤的不轻,我看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孤山,等你伤好之后,再来找他们算帐,这样或比较恰当。”
独孤羽轻轻摇头道:“不!我若是就此离去,便等于承认失败。”七
他自嘲般地笑笑,接着落寞道:“我可以死,但绝对不能败,尤其是不能败在天星帮此等二流组合的手中。”
山仔搔搔后脑勺,头大道:“哪有这种事,天底下不可能有永远不失败的人嘛!这样子混江湖岂不成了死路一条?!太没道理啦!”
独孤羽淡然道:“江湖之中本来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便知是死路,走上之事也难回头,唉……我不是一再交代你千万别露面?如今只怕你再也无法脱离这个圈子,恐怕往后你也得过着这种身不由己的生活。”
山仔不以为意地可笑:“羽叔,反正我和你牵扯上,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你怨叹也无路用了,再说,我就不相信江湖真的有那么邪门,能够让我这个只懂得按自己意思过日子的人,变得身不由已!”
独孤羽含意颇深道:“有些事若能亲自去尝试,体会一番经验固然不错,但是有些事却是试不得,一试之后而会造成终生遗憾,对那种试不得的事,能避则避方属上策。”
山仔眨眼谑笑道:“我是初生的小牛,不怕江湖这只母老虎,所以不信邪,非得和它玩耍一番才甘心,就算真的是走上死路,也才有机会提前到十八层地狱四处观光。”
独孤羽被他黠谑的表情,逗得轻笑连连,莞尔道:“看不出你才这么点年纪,就说得出这番话,不过,你可别说是一回事,万一真碰上情况时又舍不得死,反倒向敌人跪地求饶。”
山仔抿着嘴道:“跪地求饶?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他表情一变,暧昧地眨眨眼,接口道:“站着求饶倒值得试试!”
独孤羽豁然哈哈大笑,却因为牵动胸前伤口而蓦地皱眉。
山仔急忙竖指于唇道:“嘘!别笑太大声,万一让人听见,咱们就真的变成酒缸里的鳖,醉鳖大餐。”
独孤羽调匀气息后,傲然道:“山仔,你别看羽叔受伤不轻,但只要有人接近这酒窖附近方圆三丈范围之内,还瞒不了我。”
山仔早将他惊世骇俗的本事视为理所当然,毫不讶异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是你教我的。”
独孤羽微然一晒。
山仔又问:“羽叔,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再硬干一场?”
独孤羽颔首道:“咱们在此虽然藏得了一时,但是,只要辣娘子如外传言那般精明,定然会很快发现个中蹊跷,派人前来搜查,那时,就如你刚才所言,咱们会变成酒缸里的鳖任人宰割。”
山仔不服气道:“那个查赔有可能那么聪明吗?”
“查赔?”独孤羽怔然道:“这又是什么玩意?”.
山仔嘿嘿黠笑道:“查赔就是泼妇,泼妇就叫查赔,这是‘闽南语’,我向林员外家里一个老阿伯学的。”
独孤羽哭笑不得地猛摇其头。
山仔复又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