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看如何 ?”
王体乾在一旁插话说:“皇上最恨大臣结党滋事,我看这一招儿肯定灵 !”魏忠贤搓了搓手掌,眼睛瞧着王体乾,说:“那就有劳王公了!明日皇上问起赵南星这奏疏,王公就依照广微的话,奏对就是了。”
很快皇上就下了一道御旨,斥责赵南星,说他“朋谋结党淆乱国事!” 赵南星自然不服,盛怒之下,就以“年老有病”为由,请求辞官。魏忠贤听说后高兴得喝了一夜酒,为了给魏广微一次出气的机会,他特地伙同王体乾到皇上面前,替魏广微讨了个差事,就是拟旨回复赵南星。
魏广微回忆起自己三次拜访赵府的狼狈情景,不由得怒恨交加,他在御旨中先是挖苦赵南星,说“御史陈九畴刚一上疏,卿(你)如果能不偏不倚,何至形成三人互相攻击的结果 ? 卿自己不公正,被人蒙蔽,身为吏部堂官,又怎能澄清吏治 ?”最后才归到正文,说“既然年老带病,准予回籍调理。” 赵南星听了圣旨,淡淡一笑,他想起了三十年前,正逢“癸巳”京察,自己时任吏部考功司郎中,因秉公澄汰,得罪了阁臣王锡爵,被万历皇帝以“吏部专权结党”的罪名罢官,二者真是何其相似 ?
五
赵南星被迫辞官,高攀龙来赵府探望老师。他对赵南星说:“如今皇上是非不分,小人道长,君子道消,我也无心再做官,想与老师一同告退。”
赵南星笑着阻止说:“你还年轻,刚过六旬,我都七十有四了。再说,你身为总宪,位列九卿,有最高的检查、弹劾之权,有你在,那些阉党及乱臣贼子多少有所畏忌。”
高攀龙沉默片刻,随即换上一种忧虑的口气对赵说:“我猜想,魏忠贤下一步会拿杨涟开刀的。大洪上疏原打算剜去毒疮,反而催发其毒,唉,铲除权阉怎可全靠笔墨口舌 ?”
赵南星毕竟阅历要更深一些,他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你我还有大洪,不出来抗争,保持沉默,那魏忠贤一伙早晚也会搞到我们头上的,邪正不两立嘛 !不过大洪上疏天时欠缺,还是早了些。……”
高攀龙像是想起什么,一脸愤激地说:“如今有件怪事,圣旨多不通过内阁拟票,而是由宫中直接发出,美其名曰‘中旨’,真伪难辨 ?”
赵南星神色凝重,说:“祖宗二百年之制,皇帝阅过大臣奏章后,都会退回内阁拟旨,如今没有了这道程序,似乎司礼监人人都有权拟旨,至于皇上知道不知道,只有天晓得 ?就拿申斥老夫的这道圣旨,从口气上看,颇似魏广微的笔法,他是官报私仇啊 !”
送别了恩师,高攀龙一连数日不能成眠,他在苦苦思索自己是否也辞官引退。近期,他常想起自己的另一恩师顾宪成。泾阳先生仙逝已十二年了,每当忆起他的音容笑貌,高攀龙就不由自主地惦念起泾阳先生创办的东林书院。天启元年三月高被皇帝征召,赴京任光禄寺丞,曾把书院委托给叶闲适和吴觐华,当时自己曾对二人讲过,我此去是为报答君恩,可归即归,不会使东林草深的!这末一句话意思是说做官时间不会太长的。……近来听说书院盛况依旧,他放心了许多。眼下随着老师赵南星的辞官,他又不禁动了回书院继续办学的念头。一次他在翻检以往的书信时,竟意外的看到邹元标给泾阳先生的一封信。那还是万历三十六年,顾宪成接到诏书,被起升为南京光禄少卿,乘船赴任,船到了丹阳,后又掉头返回了无锡,高攀龙询问其中原因,泾阳先生除说了一句“我舍不下书院的二三百学生”外,还取出一封信给高看。信是邹元标写的,是劝顾宪成勿轻易出山,信中说“吾辈老矣!入朝为官乎为国乎 ?为官非吾辈之志,为国又不能施展抱负!”这封信后来一直留在高攀龙手中。……今日重读,倒满符合高攀龙眼下的处境,如今魏忠贤阉党乱政,自己也很难有所作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