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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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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蓝听着她乖觉而又落寞的声音,看着满目寂寥荒诞的白,知道她此刻她心里的坚决,只有隔着房门陪她默默流一次泪,而后再次离去。

丧钟日日鸣响,三个月,三万声,这个仿佛敲到天荒地老也敲不完的数目,还是有结束的一天。

太后却又油尽灯枯,临终之前仍是只有一个心思,她明明掐算着不过百日便能看到自己的小孙子降生,那还是她最疼爱的小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可她就是等不到了。她无力地试图紧攥党熙之和党宁芝的手,用最后一丝生命呢喃:“也苦了她这孩子了……告诉她,多谢她照管我的小孙儿……”

党熙之和党宁芝久久震惊,却仿佛突然感到从幽深绝暗的谷底蓦地生出一丝光明和希望来。

晚清却是日日如坠梦靥,时时恐慌与不安似乎都在加深。她日夜担心,怕自己从某一时刻起,突然就完全无法想起党羡之的模样。

她至今仍不相信党羡之真的死了。她从不曾设想过这一天,因此也总觉得自己还并没有接受他的一去不返。这只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将她深卷其中无法脱身的噩梦玩笑,她终将用自己的一生去怀疑它,去抵抗它。

仿佛刚刚停歇的丧钟再一次重鸣。管家告诉晚清,太后薨了,举国服丧一月,鸣钟三千声。

晚清百般遏制,却还是忍不住想:虽然你没见到我,可是也许你见到羡之了,你们能在天堂相聚,然后一起俯瞰千山万水,你比我幸福了……

她摸着自己饱满地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的蠢蠢欲动,她忽像是才乍然发觉一般惊声说道:“坏孩子,你把我的腰弄没了!”

又一个月太后丧期满后,新皇改年号为贞观。皇帝党熙之赠素酒一杯,皇后赠新儿服饰用物若干,专等午膳之时,派人送了过来。

晚清瞧着送东西来的太监,却莫名觉得眼熟。这小太监向她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在玉龙山那次,姑娘救助先皇,奴才有幸受姑娘差遣过一回。”晚清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机灵听话的小太监。

她不看那些婴儿物品,却将眼睛直直地盯上了那杯酒。

羊脂般细腻无瑕、洁净通透的玉盏,像白日入梦时空交错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贞观三色琉璃盏,这唤起的,仿佛已是她上上辈子的记忆。更有已几乎被完全遗漏于记忆之外的东西骤然逆袭——她忽然之间就想起了这一切的最初,她和杨蓝在绿风农场的草地上睡着,却在天党王朝的郊野上醒来。她们都做了一个梦,却都忘记了。

然而,此刻这个梦如此清晰地突然空降于她的大脑,就像记忆之屋忽重新打开了一扇原来并不存在的门,放进来一些她从不知道的记忆碎片。

在这个梦里,她们把酒畅饮,用的就是这玉盏。不知饮了多久,她们手中的玉盏突然好像无故跌碎在地……梦的最后,只有看似毫无意义的耀眼的五光十色,迸裂喷薄着的遮日蔽月的光彩。

晚清出神地望着,忽然伤心地想:难道这是告诉我,我该回去了吗?

这时,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之屋仿佛也重新打开了一扇原本不知的门。

“替我谢谢他们,还惦记着我们。”她匆匆对小太监说了一句,慌张地站起来,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把属于孩子的那些东西全部抱在怀里,身子竟还像一如既往那般灵便,什么也不说,疾步便向房间走去。

她坐在床上,婴儿的物什在自己面前摊了一床,那杯盏就放在床脚的矮几上。她慢慢执起酒杯举高,自己歪头从下面看它的底部。

真的是啊,“贞观”。

她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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