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能理解,明知道大军就在外面,还敢杀戮进村子的军士,难道认为只要自己跪地求饶,大军就会放过他们?
被村长点着名字推出来的二十几个人面如死灰,还有一群妇孺在追着村长咒骂和殴打,似乎只要村长不供出他们的家人,他们就是安全的?笑话,就没有人想到自己面对的就是一群杀人机器么?
云烨一句话都没说就打马离开,与此同时,赖传峰手里的横刀已经出鞘。
身后传来凄惨的哀嚎声,钢刀砍进骨头的声音像钻子一样的往脑子里钻,云烨努力的专注旺财脑门上的那一撮白毛,到底是四十三根,还是四十四根,刚才风迷了眼睛,没数清楚,现在需要重数一遍……每一回扎营的时候,无舌都把自己放在营寨外面,一个人坐在一辆箱车上,一架八牛弩就安置在车上,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上下的俯仰角也很富裕,这些天他射杀了无数的高丽游骑,再加上今天赖传峰他们屠尽了村寨,想必这个射雕手一定非常的愤怒吧。
愤怒总是会让一个人丧失一些理智,当一个非常冷静的射雕手,心中充满了愤怒的时候,他控弦的那只手多少会有一些发抖,只要他慢上那么一丝丝,就会被无舌杀死在八牛弩之下,五石弓的射距里,正是八牛弩无可匹敌的距离,你只会听到弦响,但是那个时候,粗大的攻城凿已经刺穿了你的身体。
无舌悠闲地坐在马车上喝茶,就在他的马车厢壁上,挂着一长串人的耳朵,这是他这些天来的战绩,一只耳朵,代表着一条人命。
辽东的枯草凄凄,上面白色的茅草杆子被风一吹就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如果你低下头,就会在茅草里发现一些似有似无的绿色,只要再有两天,这些绿色就会迅猛的成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抽穗,长叶,拔节,开花,结籽这一整套生命的流程。
远处不知道是谁家的孩童点着了茅草,火墙借着风势,迅速的向无舌扑了过来,面多那道火墙,无舌似乎没有看见一样,依然悠闲地喝着手里的茶,这杯茶他已经喝了快一个时辰,杯子里没有水,只有风。
在噼噼啪啪的茅草爆裂声里,一声清脆的弦响,无舌偏了一下头,一支粗大的箭支贴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还带走耳边的一绺白发。
无舌的双手才接触到机括,机括就暴裂开来,少了机括的八牛弩完全没有一点用处,火焰后面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站起身,一张巨大的弓已经被拉开半弦,上面赫然搭着三支箭,他的面容上已经有了笑意,因为对手死定了,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自己的一箭三发。
箭飞了出去,他才看见那个白发老头的身前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块薄薄的板子,他不认为这片薄薄的板子能挡得住自己的重箭。
云家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面前的这块铁板就是,这是云烨马车里的衬板,以前就试过,效果没试出来,反正八牛弩只能在它的面子上留下一小块凹痕。
五石强弓虽然已经是无双的利器,可是它无论如何是无法和八牛弩这种机械力相提并论的,三支箭只不过在铁板上弹跳几下,就无力的掉在地上,射雕手隔着火焰,看到了那个白发老头那张充满了讥笑的脸。
火焰在那个老头子的前面不远处渐渐熄灭,因为站起来以后他才发现那里少了一大片的草,火焰烧不到那里去。
射雕手箭壶里还有八只箭,他控制五石强弓的极限就是十三只箭,等他十三支箭射完,他的双臂需要休整足足两个月,才有力气拉动这把弓,现在他站在灰烬里一动都不能动,就在老头子的身后,又有四架八牛弩缓缓升起,只要他一动,十二支攻城凿会立即把他撕成一堆碎肉。
战场上拼命地一般都是小兵,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什么价值,落到敌人手里只会被处死,将军们就不这么想,只要时机得当,自己总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