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宫能安然度过眼下危机,只能请出楚老宫主,由他勉为其难重掌大局,亦算两全其美之策。”席魉道。
厉无怨心头一沉,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脑中急速转念:“我太大意了,事先竟没丝毫觉察。席魉他们分明是看准叶师弟伤重的机会,假借师尊的名义要策动叛乱,为了今日,这些人不知背地里筹谋了多少天,恐难善了。”
蒙逊也懵了,错愕道:“外公,楚师祖不是老年痴呆了吗,哪里还能主事?”
席魉冷笑道:“傻小子,那不过是叶宫主为排挤你师祖,保住自己权位而故意找的借口。楚老宫主修为超凡入圣,又经这二十余年的卧薪尝胆,更是臻至化境。他只是不愿为此与叶宫主翻脸,伤了师徒情分,才顺水推舟,违心隐退。”
蒙逊一愣,挠挠脑袋困惑道:“照这么说,我师祖不呆,也没有傻?”
姜赫恨不能在蒙逊屁股上踹上一脚,心道:“楚老宫主呆没呆我不清楚,可这厅里却数你最缺心眼。”
他哈哈一笑,道:“席长老,楚老宫主的病情你我有目共睹,绝非作伪。你这么说,空口无凭,只怕难以教人相信。”席魉哼了声,暗道:“想当年你在老子面前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现在居然狐假虎威当面驳斥我?嘿嘿,等叶无青这棵大树一倒,看你们父子还能嚣张到几时?”
叶无青不发一言,好像厅内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正这时,听到轩外滕皓苍老沙哑的嗓音呼喝道:“楚老宫主到──”
席魉等人早有默契,一起回身敬拜,异口同声道:“恭迎老宫主重返克己轩!”
叶无青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目光望向厅门,右手轻轻按住几上摆放的茶盏。
厉无怨已然起身,他是楚望天的开山大弟子,追随乃师百余年,始终忠心耿耿,犹如今日的蒙逊之于叶无青;即使时至今日,楚望天余威犹存,令他丝毫不敢懈怠不恭,只是心里面着实矛盾紧张到了极点。
姜山、简婆婆和姜赫身子动了动,可看到了叶无青的反应,彼此偷偷换了个眼色,重新坐下。
其它几位置身局外的忘情宫首脑人物面色阴晴不定,各自盘算着稍后的立场和后果,谁也不愿轻举妄动。
最尴尬的还数蒙逊,他做梦也想不到外公和自己的师父面对面干上了,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位,没了主意。
倒是身旁的小蛋从起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晓得此事容不得自己插话,只站在叶无青背后静作壁上观。
楚望天老态龙钟,神情迟钝木讷,颤颤巍巍在滕皓的搀扶下走进克己轩,迷茫地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对面端坐的叶无青脸上,问道:“我坐哪儿啊?”
一瞧楚望天的模样,姜山等人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楚望天的痴呆并非装神弄鬼,而是确有其事,否则以蓬莱仙岛岛主临云真人的无双法眼,又岂会看不出来?
席魉方才所言,纯属为了挤兑叶无青下台,恶意捏造。
叶无青站起身来,在原地向楚望天躬身一礼,道:“师父,弟子这就为你看座。”
“不必了,”滕皓扶着楚望天的胳膊,犹如手握尚方宝剑,冷笑道:“叶宫主,请你顾全大局,将窃据多年的宫主宝座交还令师,退隐养伤方为上策。”
叶无青幽蓝色的眼眸里陡然激射出森寒的冷光,注视滕皓冷冷道:“滕长老,这是你们几个的想法,还是叶某恩师的意愿?”
虽说滕皓赌定丁原已将叶无青打得经脉碎裂,五脏移位,一年之内休想与人交手过招,然而迎面撞上叶无青犀利的目光,心里依旧禁不住一寒,他色厉内荏,“嘿嘿”低笑。
“这等大事老夫与席长老岂敢私作主张,自然是老宫主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