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剑眉微微一纵,脸色一沉,言道:“求情?难道本官量刑过重了吗?”
那井氏慌忙摆手言道:“不不不,妾身并非此意,乃是……”说到这里,井氏又谨慎地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万般谦卑地低声言道:“妾身斗胆,请文大人借一步说话。”
文秀眼眸一闪,目光中尽是疑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井氏,嘴角一抿。笑着朝着井氏一招手。
那井氏立刻喜上眉梢,玉指一提长裙站了起来,摇曳着腰肢,几步凑到了文秀的身边,漆黑的眸子左右一转,见段家人并未跟了上来。这才掩口在秀秀的耳边说道:“妾身便是那举报之人啊,相信大人赏罚分明,就饶恕了我相公和儿子吧。”
文秀一听这话,心中一动,微微颔首,摆手让井氏退下。井氏谢过巡按大人,满心欢喜地退了回去,一脸的喜色地扫视中屋中众人,那眼神间已见盛气凌人之势。
文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朗声言道:“刘师爷,笔墨伺候。”
“是。”刘飞躬身抱拳,恭敬行礼之后,转身来到了桌案前,手提毛笔。蘸饱了浓浓的墨汁,只等着巡按吩咐了。
此刻的文秀深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尽是凌然正气,断然言道:“本官宣判:段戎盗宝一案,因时过境迁,主犯段戎身亡多年,故而不予追究。从犯薛氏主动认罪,并向朝廷进献保存完好的稀世珍宝‘翡翠鸳鸯盏’,将功折罪,可免除刑罚。段家之人多年来奉公守法,乃良善平民,当年窝藏之罪亦既往不咎。”
段晟睿等人一听到这样判决,皆大舒了一口气,全都转悲为喜。段逍遥更是拍手叫好,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大侄子并非那种不讲道理的小人……”
唯独井氏未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朱唇颤抖,柳眉紧蹙,心中忐忑不已。她大儿子段擎宇,亦是如此。
而躲在角落之中的嫣儿欣喜之余,鼓足了勇气抬眼瞟了文巡按一眼。秀秀这位假巡按此时的英武身姿震撼着这位弱女子的一颗心,给嫣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书案前的刘飞“唰唰点点”,手腕飞舞,笔下如游龙一般,一字不漏地记录下了文秀方才所言。待到墨迹微干,他才拿起写好的记录,递给巡按大人查看。
繁体字还未认全的秀秀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又转手还给了刘飞,口中言道:“刘师爷,将此判决与那‘翡翠鸳鸯盏’一起递交皇上。”
“是。”刘飞一边收起笔录一边颔首称是。
此时,文秀转头望着薛氏,笑盈盈地说道:“婆婆,时候不早了,本官就此告辞了。”
薛氏忙站起身来恭送巡按大人,并在心中感谢秀秀肯配合她演了这样一场好戏。她偷眼瞟着井氏,暗道:这样一来,你这刁妇也无话可说了吧!
送走了巡按大人,薛氏被段天广和段晟睿两个儿子搀扶着回到正座坐下。她让众人都暂且回去休息,只留下了段晟睿一家。
此时的段晟睿满腹狐疑,他猜不出自己的小妾和巡按大人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巡按大人最后的判决会如此之轻。
而钱氏一听说要留下来,便寻了个机会在井氏背后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心中暗道:都是你惹来的事端,好好的非要出来求什么请啊,又非要与巡按大人耳语几句,这下可好,全家都要留下陪着你受审了。
薛氏手中的盘龙金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敲,一声巨响,吓得屋中众人皆是一惊。
而井氏此刻更是慌乱。她努力让自己定住神儿,暗道:反正自己方才与那巡按说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想来老祖宗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薛氏此时转头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段晟睿,见他还蒙在鼓里,不禁心头掠过一丝酸楚。
而段晟睿在与母亲眼神交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