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事。他平素虽然嬉皮笑脸,但是并不是口无遮拦之人。
她不知道,元宝这样做是得了百里九授意,百里九那日在太子府,见三皇子妃拉着诺雅,态度有些反常,心里生疑,唯恐她一个不慎,反而被对方所利用,所以暗中示意元宝旁敲侧击地同诺雅解释解释。诺雅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明言,自然心里就有了谱。
百里九可以感觉得到,诺雅自从楚卿尘的竹园回来以后,就对自己有些冷冷清清,生了戒备。他费尽心思,都不能哄得她像以往那般展颜无忧。同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诺雅未必肯信。
他将所有原因都归咎在楚卿尘的身上,以为必然是因为他,诺雅所以生了别样心思。
诺雅对于楚卿尘多少是有那么一点倾慕的,毕竟那样如同皓月一般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会心如止水。她经常会想起,他月夜里依靠在窗边横笛一曲时灼灼的双眸,以及跳跃着的修长如玉的手指,将如水的夜色荡漾出温柔的涟漪,那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就定格在诺雅的记忆里,衍生出无尽的欣赏与倾慕。
诺雅自然会借此机会向元宝打听起关于二皇子的事情,她极是好奇那日妙云口中所说的“遗诏”究竟是什么意思。
元宝提起二皇子都多少有些惋惜与感慨。
二皇子生母只是祥妃手下的一个饲茶女官,无意中入了皇上的眼,一朝侍寝,有了身孕。
皇上若是随便赐予她一个贵人才人之类的封号,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偏生那时皇上对她情深义重,不想委屈了她,意欲封妃,甚至于种种宠爱,逾规越制,恨不能将她捧至皇后的高度。
宠爱多了,在宫中树敌也多,各种流言蜚语,乃至栽赃陷害,联名告到太后跟前去。
太后正在为皇上竟然要封一个饲茶女官为妃感到气恼,自然心里就对二皇子的母亲有了芥蒂与成见,横竖看不顺眼。那时皇上也是年轻气盛,不懂迂回,与太后闹得不可开交,太后自然就将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到了她的头上,互不相让,僵持了十几年,二皇子母亲也没个名份,二皇子自小也是受尽冷眼,在屈辱中长大。
直至太后殡天,心里仍旧不忿,留下遗诏:二皇子的母亲永世不得册封。
太后在世的时候,皇上可以任性顶撞,人一旦没了,自然也就不敢再忤逆,遭世人诟病。因此二皇子的母亲也就一直尴尬地生活在深宫里,伴在祥妃跟前,没名没份。
皇上欣赏二皇子满腹治国经纶,曾经提起过,让他归于皇后名下,日后也好尽心辅佐太子,而二皇子却坚持尽孝生母,甚至放弃所有权势富贵,甘愿布衣粗食,周游列国,四处游学,做那闲云野鹤。
朝中很多人私下议论,若非二皇子出身不堪,就凭借他的人品和才识,太子的地位只怕是岌岌可危。
诺雅听了元宝的话,就感觉头大,这皇家的事情果真麻烦,暗潮汹涌,一个不慎,怕就是万劫不复。
对于三皇子妃,诺雅生了谨而慎之的戒备,但是她那日临别之时,所说的话,依旧无形中就像一根钩子,在勾着诺雅的心,悬在半空中,没个着落。
无论信与不信,或者是什么阴谋诡计,反正总是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十一月十七,是主管添寿的阿弥陀佛生诞,都指挥使夫人,也就是百里九的二婶,提前许多时日就约了老夫人前往枫林寺布施,添香油金箔。海棠湾下人婆子全都被指使着抄写佛经,准备布施,定做糕点与莲花座,各种忙碌。
诺雅知道,老夫人向来不待见自己,这种烧香礼佛的事情也断然不会让自己跟随身后。但是,她想去,她仍旧记得枫林寺方丈大师暗含玄机的话,她一直不能参悟其中要义,急于去问个清楚明白。所以,她挑了一个老夫人心情好的时候,前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