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b基恩的面色更見蒼白，他沉重地低下頭，步履蹣跚地回到廚房。靈玉不滿
地低聲喊：&ldo;爺爺！……你不該當他的面談論這些。&rdo;
爺爺刻薄地說：&ldo;為什麼？你怕他傷心？你要記住，不管他多麼象人，歸根
結蒂，他仍是一件機器，他的&l;生命&r;是人工製造的，生生死死對他而言只是預
定的程序。我最看不得年輕人中廉價的博愛！這種貌似高貴的感情實際上是貶低
了人類的地位，把人類與機器並列。&rdo;
靈玉暗暗嘆息著，沒有同爺爺爭論。18年沒有見面，爺爺的古怪偏執並未稍
減。
飯後她在爺爺膝下聊了兩個小時，午飯前特意到廚房幫助做飯，她想找機會
安慰安慰可憐的基恩。但基恩十分達觀，沒有主人在身邊，他顯得開朗多了，一
邊炒菜，一邊輕鬆地說：&ldo;小姐，你不用安慰我，主人說得對，我知道自己已經
得了老年痴呆症，無藥可醫，很快就要被銷毀了。&rdo;
靈玉難過地問：&ldo;為什麼？你只有40歲呀。&rdo;
&ldo;不知道，我是第一批b 型智能人，可能那時合成人的質量還不穩定。&rdo;
靈玉低聲問：&ldo;你跟我回去，我為你醫治。&rdo;
&ldo;沒有用的，除非更換大腦‐‐但換過大腦後我實際上還是不再存在。既然
如此，何不乾脆換一個基恩2？&rdo;他笑道，&ldo;你真的不用擔心，b 型智能人的生
命是人工賦予的，我們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幸運的是，姬先生的身體很好，79歲
的年齡仍然思維敏捷，動作靈活，就像40歲的盛年。小姐，你已經同他聊了很久，
你感到他有絲毫老態嗎？&rdo;
&ldo;沒有，他甚至比我離開這兒時還年輕。&rdo;
&ldo;有沒有病態或其它異常？&rdo;
&ldo;沒有。&rdo;
&ldo;看，我沒說錯吧，他一定能再活20年，寫完這部巨著。&rdo;他揚揚眉毛欣喜
地說：&ldo;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只要主人身體健康，我會笑著跳入銷毀池中。
開飯了，走吧。&rdo;
午飯後她要通了建明的電話，通話時建明在屏幕上不錯眼珠地盯著她，兩人
談了很久，建明仍然連聲問：&ldo;還有要說的嗎？還有要說的嗎？&rdo;
靈玉終於恍然大悟，來這兒以後只顧沉醉於重逢的欣喜，她已經忘了走前關
於植物、動物和危險信號的約定！於是她大笑道：&ldo;還有我屋裡的花！你不要忘
了澆水啊。&rdo;建明這才笑了，掛上電話。
太空島已經進入地球的陰影，下面現在是燈火輝煌的北美大陸，五大湖在夜
色中泛著冷光。靈玉走進電腦室，打開屏幕，電腦中立刻響起一個悅耳的男低音
：&ldo;靈玉小姐，你好，我是主電腦尤利烏斯，我能為你作什麼事？&rdo;
&ldo;你好，尤利烏斯，我們已經18年沒有見面了，當然，除了在網絡上。&rdo;
&ldo;對，你已經是個漂亮的大姑娘了。&rdo;
&ldo;謝謝你的誇獎，尤利烏斯，我想查查爺爺的健康檔案。&rdo;
&ldo;樂意效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