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照片,程菲压抑多时的情感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浪潮般涌出。
视线变得模糊,泪水湿润了眼眶。
程菲捏住相框的指用力收拢,仰起头,望向了窗外灰白色的天。
照片上,女孩和少年的距离明明只有几步之遥。
可这几步距离,真实落在人间,已经让她走了整整二十年。
“小哥哥。”程菲眼角挂着泪,远眺天空,嗓音极轻,“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很像你。”
他的世界是纯黑色,腐朽疯狂,充满罪恶。
可他又是个异类,难以界定,蕴藏无尽可能。最黑暗也最光明,冷得像冰,也炽热得像火。
他就像海域深处的山脉,人们只能看见水面上的一隅,水面之下,无人声处,才能触摸到他灼如烈焰的血肉和心跳。
他真的很好很好。
可是,他要走的路好像长得看不见尽头,又那样的黑,那样的难。
我多希望他是你,又多希望他……
不是你。
第二天是6月四号。
一大早,程菲就准时回了单位打卡。
徐霞曼京城那边的会还没开完,顶头boss不在,程菲只能给打去一个视频,汇报目前的工作进度。
这次的兰贵考察,程菲独挑大梁圆满完成任务,徐霞曼对她很满意。视频电话里,徐霞曼先是公事公办给她布置了一些新工作,之后便笑着说,“你去了兰贵七天也辛苦了,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可以用来调休,不然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得到了上司的认可,还平白捡到了三四天假期,程菲低落了一整晚的心境终于阴转晴。
当天中午,她就约了温舒唯吃火锅。
两个姑娘吃的火锅是一家老字号,老板是重庆人,锅底味道地道得很,动筷没几分钟,程菲就辣得满脸通红,眼泪直流。
温舒唯比程菲能吃辣,被程菲这模样引得发笑,顺手递过去一罐冰可乐。
程菲接过,咬着吸管咕噜咕噜,瞬间喝完大半。
温舒唯又从冒着泡的牛油锅底里捞出一个火箭鱿鱼,放进程菲的油碟碗里,想起什么,随口又问:“对了,你出差这几天,没跟那个黑老大再牵扯不清吧?”
程菲闻声,吃鱿鱼的动作明显一滞,垂着眼帘闷头喝可乐,没有搭腔。
温舒唯见状,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蹙紧眉头道:“不是吧。姐妹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在一周里不仅没有成功斩断情丝,还跟那个黑老大把革命友谊升华了?!”
“……不是。”程菲看了温舒唯一眼,脸微热,有点不自在,“你别瞎说,我还没告白呢。”
温舒唯是个记者,对文字敏锐得很,听完眉心瞬间皱得更紧:“什么叫‘还’没告白?你还打算跟他告白?”
程菲再次沉默。
“我的天。”温舒唯脑子都要炸了,目瞪口呆,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那可是个黒社会!保不齐哪天就会横尸街头或者进监狱!居然真打算去当大哥的女人?”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