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修儒抬手抚须,笑道:“小姐说的是,所以赵朴当然不好直接挑拨这两人。但如果从这两家其他人身上下手,却未必没有机会。”
“赵朴觉得魏长乐脑中缺根筋,好勇斗狠,唯恐天下不乱。”傅文君坐姿优雅,背指胸挺,轻声道:“所以借这次机会将魏长乐调到山阴,就是看准魏长乐肯定不甘在马靖良脚下,双方必定会发生冲突。”
甘修儒含笑道:“至少魏长乐来到山阴之后,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赵朴愿意看到的。”
“魏如松布衣出身,能达到今日的地位,当然不是善茬。”傅文君若有所思,道:“赵朴的心思,魏如松不可能不知道。但此事诡异的地方就在此处,明知魏长乐来到山阴必然会加深魏马两族的矛盾,魏如松为何没有阻止?”
甘修儒也是眉头锁起,微点头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魏如松行事谨慎,一直都在避免两族矛盾扩大,绝不会让魏长乐到山阴火上浇油。但他却偏偏这样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魏如松到底是怎样的盘算,着实让人琢磨不透。”顿了顿,眸中显出一丝担忧,低声道:“我总觉着这背后暗流涌动,山阴要生出一场大变,但却抓不到丝毫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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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变数,也就是有机会。”傅文君轻声道:“赵朴要破局,我们也到了破局的时候。”
甘修儒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问道:“小姐是准备以魏长乐来破局?”
“也许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傅文君幽幽道。
甘修儒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室内沉寂一片。
傅文君沉吟良久,终是开口问道:“苏长青是否还没有任何线索?”
“没有。”甘修儒脸色凝重,摇头道:“十月初至今,已经快三个月,销声匿迹,似乎彻底从人间蒸发。”
傅文君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半边窗户,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小池塘,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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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乐坐着马车被送回县衙,心里还是带着些许遗憾。
面对思云那等绝色尤物的投怀送抱,却不能消受,心中遗憾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心里很清楚,思云出现在北风楼的那一刻,美人计就已经开始,在没有搞清楚甘修儒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之前,自己自然要处处小心,绝不可落入对方布下的圈套。
他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傅文君所设。
一路上心中始终在判断甘修儒的真正意图。
按理来说,山阴士绅都依附于河东马氏,甘修儒即使不会彻底倒向马氏,也只会是两不相帮,居中自保。
但今晚的宴席上,魏长乐拿出那几份契书,甘修儒却是第一个签字按印。
如果没有甘修儒的带头,其他士绅一旦有了犹豫思索的时间,结果肯定就不会那般顺利。
所以甘修儒今晚确实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魏长乐一时还琢磨不透甘修儒的用心,不过在山阴这块地面上,自己还真是不可轻信任何人。
回到衙门,中堂点着灯火,六房的人大部分都已经下值,但两位佐官却是在焦急等待,见到魏长乐回来,两位佐官明显是松了口气,上前来行过礼。
“堂尊,没什么事吧?”蒋韫小心翼翼问道。
魏长乐笑道:“不用担心。两位怎么还没回去?”
“堂尊要招募衙差,卑职已经让人连夜撰写告示。”蒋韫道:“明天天一亮,便可在各条街道张贴。”
“蒋主簿是个实心干事的。”魏长乐一屁股坐下,夸赞道。
蒋韫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人被一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