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落地的隔窗,四面打开就形同一个敞轩,二楼则半是敞轩半是露台,正适合中秋赏月,所以当初被命名为桂香阁,每年的中秋家宴,都是置在桂香阁的。
老太太举步上楼,见敞轩内已经安置好两个大的红木青瓷面大圆桌,中间用花梨木镶琉璃屏风隔开,她指着屏风道:“都是自家人哪里用得着这个,说个话都不方便。”
语毕就有几个丫头婆子上前,将屏风挪到敞轩的一角。
再朝外面露台上看,只见外面摆着几个紫檀梅花小几,摆着瓜果月饼等物,还有拜月的香案也都放好,便点头道:“嗯,礼丫头弄得很是周详,难为你了。”
“都是大伯母讲解的明白,孙女特意去烦劳大伯母一一教导,不然哪里能弄得这样清楚不出错漏。”苏礼这话的确暗中捧了大太太,但也并非虚言,苏文氏和她都不知府中过中秋的惯例,自然是要向大太太打听清楚才好布置。
她们说话间,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来齐,众人上前行礼问安一时间好不热闹,直慌乱了半晌才都坐下准备开席。
酒宴正酣,二老爷起身给老太太敬酒,忽然道:“母亲,这回任期结束,若不出意外,儿子应该能挪挪位子了。”
虽然他说的含蓄,但是大家也都听出是要升官之意,大老爷似乎也是刚得知消息,面色微微有些惊异,眼中闪过些许的不悦,可能是觉得弟弟没提前跟自己能个消息。
老太太倒是开心,笑着喝了怀中的桂花酒然后问:“可知道给个什么差事?”
“给什么差事都是给太后和皇上办事,儿子都尽心竭力便是。”二老爷似乎有些想回避掉这个问题。
老太太还未说话,大老爷先沉声道:“这里都是自家人,二弟难道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不成。”
“这回怕是要外放为官,至于去哪个道府,我却真是不知道的,不过听风大概会是南方沿海。”二老爷不急不慢地说。
听到这个消息,席间众人的反应不一,京中之人大多都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觉得普天之下只有自己脚底下这块地方是贵中之贵,什么东南西北,离着京城越远就越是荒蛮落魄,所以全都不其在意。
但是苏文氏和苏礼却是在江南过来的,虽说不是沿海倒也离着不远,自是知道那边的富庶,别的尚且不说,若是能在进河口岸谋个一官半职,三年下来光是下头的敬,哪怕只是平调不升,而且二老爷如今官位已经不低,若是调去沿海,哪怕只是平调不升,估计也得是个府城副官的位置,若是再升个一官半职,怕是就是为一方的父母官了,那二房去了天高皇帝远,又油水充足,可真是个不错的差事。
不过苏礼随即想了老五,难道她是早就得到消息,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要留在京城不成?
果不其然,她想到了这个,老太太自然更是想到,听说老二一家要外放,登时就说:“若是要外放,孙女可得给我留下,眼看到了该许亲事的年纪,不能跟着你们走,到时候配个南蛮子,我可是不依的!”
本来就不是嫡出的闺女,二老爷和二太太自然都不在意,当即表示自然是听老太太的,婚事什么都听凭老太太做主。
苏礼瞧着二太太那喜上眉梢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被老太太打发回去闭门思过时候的落魄样子,心里就知道,二老爷的委任估计他们如今是已经心中有数的,不愿说出来一来是不想张扬,毕竟还没到最后公布,家里人多嘴杂,传扬出去不好,二来也是存着几分谨慎,万一最后再有什么变故,如今红口白牙地说出来,到时候岂不是要打自己的脸。
大老爷听说是要外放去南边儿,就没再过多介怀,他对南边儿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见老三外放九年,如今一心想要回京,就觉得南边估计是不太好的,却没想到老三想要回来其实是为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