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封先生,你就放心吧,也不是真的要禁孔和土地国有,这只是一个提案,事后会撤回来的。”杨锐道,“我的习惯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要搅合韩玉秀的事情,那我就把更大的事情搅合出来。废孔禁孔之事,不能由政府强行推动,要不然这些人又要说我们是焚书坑儒了,国有案也不是我们出面提,和我们没关系。另一件事,就是五年前杭州之事,现在我们怀疑同盟会的胡汉民又勾结清军……”
杨锐话还没有说完,蔡元培就急的跳了起来,他吃人般的站起来瞪着杨锐,抖着简报大声道,“竟成,这可是真的?!这可是真的?!这可是真的?!”
杭州之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几年的牢狱生涯虽然不苦,但心灵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有好几次他都绝食等死,但又被救回来了,到最后妻子黄仲玉亲自赴京劝说,他才歇了死志,安安静静的把心思投入到学术上。现在听闻杭州之败不完全是因为他,而是另有内情,只让他神情癫狂。
蔡元培如此,其他诸人也是激动的看向杨锐。杨锐压抑着心中激愤,冷笑道,“当然是真的。现在杀死赵声弟弟、也就是那个假传第九镇消息赵光的王凯成已经在我们手里,事情他交代的很清楚,主谋人之一汪汝琪昨日也在沪上被关押,这案子本想等证据在充分些再行立案,如今局势如此,那就一并提出来吧,看看同盟会那边人怎么应对?”
杨锐说完当年杭州之事,在座的几个委员激烈的就要去天津找宋教仁对质。秋瑾甚至要去日本找孙汶把事情问个清楚,温和的如徐华封、杜亚泉、虞辉祖等也是感慨不已,而谢缵泰脸色则是数变。喃喃骂过之后又是痛哭起来,他早就猜到当年杭州之败是有隐情的,现在终于是真相大白,钟枚那么好的同志,那么多的将士原来都是被人算计了!
会议因为激动乱了一阵,只等大家情绪平歇,杨锐才商议别的事情。临时会议开完。两份东西已经安排人送了出去,临时国会的提案不提,状告同盟会诸人的状子一过去。大理寺那边又是炸开锅了。沈家本和前几日一样,把刑部的许世杰、大理寺的伍廷芳、章士钊、罗文干、江庸等人请过来商议。因为前几日的韩玉秀案,廷尉府诸人深受舆论好评,说廷尉府诸公不畏强权、为民做主云云。可现在一看居然是复兴会的状子。而且告的是同盟会。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知道这两会是闹上了。
“这是督察院徐锡麟送过来的案子,大理寺不接也得接,你们商议商议吧,看看事情该如何是好?”沈家本一身麻衣,老神在在,他不怕告状,反正再怎么告也是别人家的事情。廷尉府这边秉公执法便是了。之所以叫大家来商议,是因为他见大理寺诸多法官都是留日毕业。怕这些人和同盟会有牵连,想给诸人提个醒,让大家秉公执法。
“这是杨竟成故意为之,他就是要把事情搅浑,好让……”章士钊早前是赞同接手韩玉秀诉状的,担心了几日不见复兴会反应,只佩服杨锐的海量,现在猛一见这个状子,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各党开始残酷的内斗。
章士钊不说在座诸人也知道这是复兴会的反击,浑水摸鱼或许是其目的之一,但最重要的是抹黑国民党名誉总理孙汶,现在国民党选举工作在宋教仁筹划下开展的有声有色,这一案子要是定了罪,那孙汶等人的名声就全毁了。
沈家本看着不说话的诸人,叹气道,“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一步步的走过去了。新朝不以人治,而以法治,两党再怎么打官司,也只会凸显法律之重要,大家不要忘记了,廷尉府三部只对国会负责,其他诸人、诸事、诸党就不要去多想了。”
沈家本以一个老成人的身份提点在座的诸人,两朝为臣,他的心思是极为复杂的,若不是看在司法独立、廷尉府只对国会负责的份上,他是不会出来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