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庆坊,城南临近城头的一个街坊,一处街道之上,如狼似虎的宋军嗷嗷叫着,狂涌而上,那明晃晃的战刀闪着道道的寒光不断的劈砍着,而在他们的对面,北汉将士同样悍不畏死的对劈着。
鲜血在日头下,绽放着最凄美的绚丽,寒光点缀,仿若那冬日的落梅。
北汉军士兵虽然悍勇,各个都是百战精锐,然而面对那仿若无止尽的宋军,还是一个个的倒下。
“大哥,宋军太多了,我们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春庆坊守不住了,是不是让父亲在调派些人过来”
刘延朗收回手中的枪,微不可查的喘息了两口气,再次的架起长枪,一边攻击,一边道:“哪里还有士兵可调,父亲那边兵力更加吃紧”
“大哥,二哥,从那边巷子里有宋军杀过来了,咱们还是退后吧,要不然可就要被宋军包了饺子”
刘延朗再次的击退身前的宋兵,扫了一眼后方,果然一些宋军已经绕过了后方:“边打边撤”流延朗咬了咬牙,道。
日头,渐渐的朝西斜去,太原城内的厮杀依旧在持续中,宋军的伤亡在不断的上升,而已经来到城东门楼的赵匡胤闻听着从前方不断的传来的消息,半晌才道:“早就听闻北汉国有以名将,乃北汉柱石,大小百余战,未尝败绩,连那辽人都惊叹不已,更被北汉百姓称为无敌,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如此忠良名将不为我所用,岂不是太过可惜,来人,去将刘继元带来”
城南,一日苦战,已失大部分城池,只余城南的北汉军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战兵甲不足八百,能战之将不足十余,连城南守将,刘继业也提着金刀亲自加入战斗之中,然而随着连城南大部分街坊的失去,他们却是连吃食都已经断去。
而在城外,城内,无数的宋军已经将城南团团围死,更是不断的推进,眼下连城头都已经要守御不住,但是城上的士兵,却无一人放下兵器。
战斗依旧还在继续,哪怕战斗只剩下一人
冷卓就站在城头,看了整整一日,如此忠臣良将却似乎总不得好报。
当当当,就在宋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只剩下最后的扑杀,就能解决掉这最后顽抗的后汉军队时,一阵鸣金之声却是从四下里传来,持盾,竖枪朝着前方碾压的宋军突然停下来了步伐。
闻鼓而进,鸣金而退
但凡严军精锐,这八个字几乎是令行禁止,大宋禁军缓缓的后撤,却是为这凝重血腥的战场扫去一丝沉重,也让早就精疲力竭的北汉军士兵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北汉刘继业听着,我乃是宋军使者,特送一封信而来,你们千万不要攻击”那文士使臣说着从军阵中穿出,一个人踏着步子,穿梭在那横七竖八的尸堆之中,登上了南城楼。
“刘将军,这是你家陛下,北汉国皇帝的亲笔书信,你可以检校一番,素闻刘将军对北汉皇帝忠心不二,感念其器重倚重之恩德,我大宋皇帝陛下对刘将军的节操感叹不已,我家陛下说了,只要刘将军肯投大宋,定不会辱没了刘将军”
刘继业看着手中的书信,那坚毅的脸颊之上,却是流下两道泪痕,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父亲”
刘继业抬起头,望向那渐渐西沉的夕阳,长叹了一声,道:“北汉国,亡了,亡了”
“父亲”刘延朗跪在地上,看着伤心无比的父亲,他知道为了这北汉国,父亲耗费了多少心力,常年征战,全心全意的效忠,这一刻,那心中一直为之效命的支柱突然倒了,他的心怎能还保持平静。
“父亲”刘延玉几兄弟也纷纷跪伏在地,显然他们也是害怕性子忠烈的父亲做出什么傻事来
冷卓看着下面的那一幕,心里也好像被锤子捶打一样,忠君报国,忠君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