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睡去。
妤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在南下的船上。
阿黎就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她地手掌,另一只手拿着最新地战报研读。舱内灯光暗淡,阿黎眉头紧锁。面色越显苍白憔悴。
妤卉感觉到从阿黎地手掌传来连绵不绝的温暖气息,就是这股气息暂时抵御了她体内彻骨奇寒,难道阿黎一直不断用内力为她压住毒性不敢稍歇么?可是阿黎的身体怎经得起如此损耗?
妤卉慌忙松开阿黎的手。
阿黎从沉思中惊觉妤卉醒了过来,他抓紧她的手不舍得放开,紧张道:“心悦,你不能松开手,若无真气压制着,你体内多种毒性就会上涌,一旦损了心脉回天乏术。”
妤卉醒后随着感觉越来越清晰。只觉得经脉骨骼内腹胸口都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自己被浸入一口装满毒液地大缸,一阵阵恶心眩晕喘不上气,肌肤刺痛仿佛被无数细针反复穿透。她却倔强道:“总是用你真气压着,你身体如何受得了?换旁人来,你也好休息一下。或者有没有驱除毒性的法子?我不怕痛的,别人不敢用的药我都能受得住。”
阿黎没有松手。丢开战报。将妤卉搂在怀中,忧伤道:“心悦。除非再找一个能抵上我内力七八成的人来,否则换了别人都无法压住毒性的。至于用药或者行针放血,这些法子对付寻常一两种毒还好说,但夺命银丝的毒性非常霸道,现在地情况是以毒攻毒,多亏你体内毒素未清互相作用,这才拖得久了一些没有马上发作。我已经向妫家和鬼伯前辈发了加急求助信。咱们与京中远隔千山万水,鬼伯前辈未必能及时赶来却可以先捎信将疗毒之法告知;至于妫家,若逝水真的担心你安危,或许能将苏公子送来为你诊治,苏公子就被软禁在附近……”
“若是一直没有消息,哪边都指望不上,你该如何是好?不眠不休将你的真气元神都在我身上耗光么?”妤卉不忍道,“阿黎你别这么傻,快松开我,抓紧时间调息片刻。我死不了的,我最怕的是自己性命无忧的时候,看到你耗得油尽灯枯。”
“心悦,你别逞强了。”阿黎凄然道,“我也懂得医术毒术,知道你的身体撑不住。我可以松手,那是除非实在没有别的法子的情况我去找程柔。否则我绝对不离开你半步,难道你想让我去找程柔么?”
妤卉摇头,主动抓住阿黎地手,恳求道:“不要去,我宁愿死了,也不让你去。”
“这就对了,抓紧我,不要松开。”阿黎的唇角微微上翘,明明笑着,眼中的忧伤却让人看得心碎。他不敢说自己其实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算他内力深厚,也禁不起持续不断一昼夜不停歇地损耗。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时辰,最多再有八个时辰,那之后他自己是否还能清醒都说不定。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如果苏眠来不了,如果没有灵丹妙药,怎么救妤卉性命?齐王和杜泽、李可那边的战况陷入胶着,南征已遇瓶颈。大军需要统帅,这种重要的时刻,妤卉不能有事的。
妤卉忽然说道:“阿黎,程柔想要地东西绝对不能给她,但是可不可以给我呢?”
阿黎心念一动,这地确是个解决问题的法子。如果妤卉能得他地内力,至少可以自己运功护住心脉,如果调养得当说不定能熬到神医来,或慢慢逼出毒素。只是传功必须男女交合,他若不寿不育,与妤卉成为真夫妻,对妤卉实在不利。
妤卉见阿黎沉默不语,她却先犹豫道:“阿黎,只传部分内力,你能否自保?倘若会损伤你的身体,那还是寻别的法子吧。”
“只要留一两成内力,传功之后我的性命便可保全。以往程柔她们都是将男子体内全部真元榨干才会弄出人命的。”阿黎解释道,“你本来没有修炼过内功,我教你口诀和导气之法,传功应该更为顺利。只是若咱们成了真夫妻,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