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有两个迷你小人,很可爱,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是楚卓成猜测,这大概是费岚和自己的样子。
一张便利贴滑落下来。
上面有两行小字:
“三十岁的楚卓成,生日快乐。”
“三十岁的楚卓成,不喜欢费岚。”
我还以为你哑巴了
一步错,步步错。
三十岁的楚卓成,似乎才开始懂得这个道理。
傍晚,晚霞灿灿,江边的风吹向他的面庞,拂开了挡住额头的发。
偶有路人经过,那一张张陌生的脸——高鼻梁、白皮肤、浅色瞳孔,嘴里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异国他乡的语言,身上覆盖着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他忍不住皱眉。
这是他来到这的第三十天。
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连个能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空旷的庄园别墅中,只有一只卷毛猫,还算是他的“旧友”。
这三十天里,他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甚至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刹那,他就想到了自己日后一定会后悔。
楚卓成现在都不想承认,是那张写着两行话的便利贴,和一个早已经不能吃的蛋糕留住了自己。
他的人生早就被费岚困住了。
费岚总说自己不爱他,可他不知道的是,历经千帆的楚卓成早就忘记了怎么表达爱。
比如说当初看到白稚安和费岚独处的时候,楚卓成会难过,会偷偷跑到厕所抹眼泪,但是不会冲到两人面前发脾气,更不会质问对方什么。
他忘记了“吃醋”是什么样的情绪状态。
可这不能表明他不爱费岚。
困住他的牢笼并不牢固,牢门的锁也早已经锈迹斑斑,甚至……钥匙就在不远处,伸出手就能谈到。
他明明已经出来了。
可是只要费岚对他好一点点,他就能停住逃离的脚步。
他把钥匙抛向更远处,双手举着镣铐,献祭一般地重新回到了曾经让他感到痛苦的牢笼。
生与死的选择没有让他犹豫片刻。
可是去和留的问题却让他苦不堪言、踌躇不定。
可怜巴巴的便利贴和不成形的生日蛋糕不过是将他引入深渊的最后一个推手,罪魁祸首是那颗早已经倾斜的心。
他以为自己解开了脚上的镣铐——其实没有,他从未逃出这牢笼。
来到异国的前十天,他没有和费岚说过一句话。
费岚脸上的伤一直没好,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其实楚卓成都看见了,他没有听医嘱按时换药,也没有好好休息养伤。
他的小心思,楚卓成都知道。
这些伤口多留在脸上一天,楚卓成就能多看见一天。
多看见一天,就有机会心软一点,对他内疚多一点,关心多一点。
然,楚卓成没有。
那十天,看着他的伤口,楚卓成总是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都能狠下心把人揍成这样,竟然狠不下心一走了之。
他从前总觉得费岚有病,是真的有病,心理疾病,偏执狂那种。
现在他觉得自己也有病,也是心理疾病,受虐狂这种。
他选择了留下,可是他没有选择跟费岚好好过日子。
不搭理对方只是轻的,有时候楚卓成还会故意偷跑出别墅,主动和一些外国人聊天。
有美的,有丑的,有老的,有小的。
哪怕是邻居家养的拉布拉多,他都能聊上两句。
可他偏偏不跟费岚讲话。
看着对方苦恼的样子,楚卓成竟是有点快活。
他跟一般的受虐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