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焰救我,看见我流血的脚,他一定也是这么恐惧这么心疼吧?凌天,刚刚和匪徒拼命,显然已经把生死至之度外了。现在见他受伤,一种出自亲人或朋友的担忧感油然而生。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冒险?等焰来救不好吗?是担忧我毁了庄青夏的容貌,其他人找我算帐?所以先发制人?是他对自己身手太信任,还是他太笨?身体如何与子弹比?
百感交集地瞪着他,我就这么坐在他的身旁,拿着他的衣服,压着伤口,动荡不得。
那燃起的火,火苗渐渐熄灭过去,那些纸才烧到一半,可见空气都给烧光了。
须臾,我感觉一阵闷热,呼吸难受。
我粗重的喘息,和凌天微弱的呼吸,提示着我,接下来,我与凌天就要做最后人生大挑战了。
我从来不知道窒息,是这种感觉的,脖子鼓涨,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无法换气。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凌天再度陷入昏迷,听不到他的呼吸。
车箱外头,轰隆声不绝于耳,还没有拼完,我的焰还没有找到我。
感觉头很沉,身子很热,仿佛灵魂出窍了,身体毫无知觉了。
鼻子一窒,我身形一软,好像晕倒在凌天的身上。
我虽昏迷,可是还有意识,好像很久后,我听到耳边一阵轰隆声,还有一阵更惊人的地动山摇。
又好像是车箱门被炸了,我的焰来了,我强烈的感觉到他的气息。
我努力地要睁开眼,只是我感觉自己眼皮很重,睁不开来。
然而,刺目的白光中,我的眼眯着缝看见,车箱外面,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起,虽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是焰的身形。
他的手中,正举着火箭筒,英姿飒飒,衣服随着巨浪摇摆。
“萱!”灰尘中,火光石电中,他还未看清这里的情况,就大喊我的名字。
他没有立刻奔进来,估计是等车箱内窒息的气流散尽。
我努力地拾起破碎的衣服一角,朝他招唤。
“焰……”我的喉咙干哑,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车箱内部是黑暗的,他不走进来是看不见的。
“萱!”我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接着,我看见他手中的火箭筒一扔,惊恐地飞奔进来。
当他奔至身前,我原以为,下一秒会被他拥入怀里,可是我看见他身子一顿,然后瞪大着眼,定住了身子,视线落在我果在外面的身上,还有凌天赤着的胸膛。
他的身子在开始颤抖,死死在瞪着我与凌天贴在一起的肌肤。有过一次教训的他,最敏感这种事,他会误会是正常的。可是他不完全信任我,终有些心寒。
眼眶一热,却无法流出泪来,我缓慢吃力地移动身子,把凌天受伤的腹部暴露给他看。
“他……他受伤……”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想解释给他听。
段焰这时才看见一地的鲜血,也看见不远处的尸体,更看见我被那匪徒撕碎的衣服。
他红了眼睛,又好像误会了,他如狂狮大吼一声,狠狠一脚踢倒一个货品箱,“混蛋!他们竟敢动你!”
他怒吼,却已脱下衣服,往我身上一裹,猛地狠狠箍住我。
“萱,别怕,我会叫他们生不如死!我一定叫他们碎尸万段!”他发狠说着。
我摇头,却解释不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像个哑巴一样,一直摇着头。最后,我知道解释不了,只能拍着他,告诉他,救他哥凌天要紧。
段焰这才回神,幸好,这时,又来了沈全。
一看见淌血的凌天,不必段焰指示,他就抱起人,背着昏迷不醒的凌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