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陛下鼻息,如此大事济矣。”
李俅不禁点头,长安城中的富裕民户何止比元载富,比他这个天子,只怕家产也不少!
以前长安就王元宝等寥寥数人豪富,天下闻名。可是现在,长安城中象王元宝一样富可敌国的民户,绝对超过二十家。他们不仅在外地开办矿山,就在长安城中,也办了不少工场,长安城内靠近城墙的永阳、昭行、大安等坊,原本是比较空旷,居民不多,现在却已经布满了工场,甚至于城外,靠近水流的地方,各式需要水力为动力的工坊,也是星罗密布。
去年的人口统计,长安城的人口数量,不仅从五年前的战火中恢复过来,还一举超过,达到了一百八十余万人,其中有不少,就是这些工场雇用的工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王土之上的财富,自然也该归天子。”元载又道。
他二人说这番话的地方,在李俅的御书房内,屋里只有他们两个,连服侍的小太监都被李俅打发出去了。听得元载这样说,李俅眼前一亮,目光不免闪烁。
李俅父亲李瑛死得早,他打小就交由伯父李琮所养,在那个时候,他的用度是比较紧的。身为皇孙,钱财上不乘手,让他对财富看得非常重。元载提出收拢财权,正合了他的心意。
这又不是卖官鬻爵,想来清议的反对不会那么大吧。
“不过……卫王为宰相时,对这些矿山工场都颇为优容,我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他的反对?”
“卫王如今正在督造泰陵,哪里有功夫管这闲事。而且,我有一策,便是有人将事情捅到他那儿去,他也必然不会反对!”元载说到这个,突然笑了起来。
“何策?”李俅大感兴趣,向前倾着上身问。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陛下你看!”
元载将一叠纸奉上,李俅接过来看,这叠纸不多,但上面却写着几桩工场中的惨事。
那些工场主们为了赚取更多利润,压低工人的工薪,延长劳作的时间,减少危险的防护,这是难免会发生的事情。长安城、洛阳城,包括辽东,是叶畅眼皮底下,自有人管理监督,这等情形要好些,但那些稍远的矿山工场里,这等事情,就是叶畅也无法杜绝。
“竟然有这样的惨事?”李俅连看着这几个例子,不由拍案道:“好,好!”
他喊好,自然是因为这些例子,正给了他借口,可以将矿山工场专营之权收到自己手中来。
“虽然有这借口,但是陛下,此事不能由咱们捅出来,而须借助外力。”元载又道。
李俅深以为然,如果是他们在朝堂上抛出这些材料来,是人就会明白,他们其实是针对着财权去的。但借助谁的外力,这又需要仔细斟酌,到这个时候,李俅就有些遗憾,自己手中堪用的人实在太少。
“臣荐一人,可办此事。”元载道:“卢杞!”
“卢杞?”李俅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对此人,他的印象是很不好的,因此他摇了摇头:“此人不宜为官,有没有别的人选?”
“他不需要为官,只需要办一家报。”元载笑道:“臣倾尽家当,给他凑了五万贯钱,只等陛下应允,他就要仿《民报》报一家报,然后第一期便推出这些材料,第一期免费放送,印个数万份,长安、洛阳,还有各道各郡,皆要送上,如此一来,声势便做大了,那时陛下不提此事,朝中自有人也会提及此事,陛下来个顺水推舟……便可事半功倍。”
李俅心中怦的一跳,不要官,只办报……明显是想请他这个天子行个方便,同时也向他寻求资助来了。
叶畅以杜甫所办的报纸为喉舌,他似乎也可以另择一家为喉舌,不说与叶畅唱对台戏,至少不让其独掌话语权!
当然,和通过这样的手段收拢的财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