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洄神智尚清;听得这句;顿时大怒;同时又大恐。若李隆基想饶他性命;他完全可以不死;现在一匹白绫挂上去;岂不冤枉?
他伸手想去抓脖子上的白绫;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渐渐力竭;无论怎么努力;却也没有力气将自己从白绫上解脱开。叶畅笑着看他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快意。
杨钊在一边看到这个;心里不由跳了跳:叶十一待朋友是无话可说;当真义气;但待敌人;也是杀伐果决;什么手段最狠就上什么手段
幸好;自己与叶畅是朋友而非敌人
没有一会儿;杨洄不再挣扎;身体也发出屎臭尿骚;那是气绝之后大小便失禁。叶畅仰头看着他;想到自己那位有些懦弱但确实暗藏兄弟情谊的兄长;想到已经有一年未曾见到的侄儿侄女;长长出了口气。
“可以奏明圣人了;杨洄谎称写供状;却畏罪自尽;留下遗表。”叶畅向杨钊道。
这边事情办好;叶畅与杨钊带着兵士离开了公主府;还未走远;便听得身后传来了哭声。叶畅与杨钊对望一眼;两人都是一笑。
“恭喜恭喜。”叶畅道。
“同喜同喜。”杨钊回。
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良久;杨钊叹道:“果然;只有人踩人;方能人上人。”
“呵呵。”叶畅于笑了声。他的本意却不是靠着踩别人往上爬;他只是要报仇兼自保罢了。
杨洄的死;意味着这一次叶畅掀起的政治风暴暂告一段落;他二人都没有掀大狱的心思;故此也就是杨洄、杨慎矜;最多再加上杨慎矜的兄弟杨慎馀、杨慎名。这样空出的位置就已经足够多了;他们所想得到的好处也已经够多了
回到兴庆宫;却见宫前有宰相仪仗;叶畅与杨钊又对望一眼;神情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杨钊低声问道。
他胆敢如此行事;有一个原因便是从叶畅那得到消息;李林甫的身体不好;可现在;李林甫的仪仗却出现在兴庆宫前;这证明李林甫便在其中
“我也不知;今早出来时;李相还在卧床休养之中”叶畅也是一惊。
杨钊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杨钊心里;却暗暗在琢磨;叶畅所说;是真还是假。
他二人得宣入内;便看到李林甫坐在一锦凳上;正笑吟吟看着歌舞。见二人过来;李林甫没有起身;只是颔首;那眼中的欢喜神情;让二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背着李林甫做下这样的大事;让李林甫背着这黑锅;虽然不怕李林甫知晓;可是多少总有些尴尬。
再看一旁的李隆基;却是心情甚好;脸带笑意;全然不是方才令他二人去审问杨洄时的怒焰飞腾。也不知李林甫对他说了什么;哄得他回心转意过来。
“事情办好了?”见他们回来;李隆基让歌舞且退下;然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臣有罪;杨洄畏罪自尽;这是他的遗书。”杨钊上前道。
李隆基眉头稍稍一挑;没有丝毫戚容;反是露出丝怒色:“好大的胆子……罢了;罢了;将遗书呈上来;让朕看看。”
遗书到他手中;他只是略略抄了两眼;然后冷笑道:“死也不安分守己……李卿;夺了杨洄官职;以庶人礼葬之;另外;咸宜那边;你务色年轻才俊;让她改嫁了吧”
“臣遵旨。”李林甫应承下来。
只不过他起身时;面色稍稍有点不愉。
他没有想到;叶畅下手会如此果决;竟然直接将杨洄逼死。他原本还想留着杨洄;好将案子牵连到宫中的太子身上。
“十一郎;方才李卿来奏;说是辽东行军总管府已经将第一批俘虏送至长安了;问朕是否要朝门献俘;朕觉得非如此不足以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