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才去了书房,水晶便已经将人领了进来,陆清宁正欲打量,那妈妈进门就跪:“三姑娘,奴婢是薛双喜家的!好久不见三姑娘了,奴婢给三姑娘请安。”
“咱们姑奶奶得了信儿,说是三姑娘与姑爷来了永宁,立刻便欲打发人来替她瞧三姑娘,奴婢听说了,便赶紧抢了这个差事。”
陆清宁大喜过望:“原来薛嫂子便是薛妈妈?快起来快起来,水晶给薛妈妈看坐!”
原来大家都唤薛双喜家的叫薛嫂子,如今都改成叫妈妈了,必是已经升了大管家;人又是陆婷姝专程派来的,她也不能怠慢不是?
“姑奶奶看重奴婢,命奴婢做了内院管家,这是奴婢的福分。”薛妈妈笑道,便坐了小杌子的半边:“三姑娘与姑爷周游了这么久,身子可好?奴婢瞧着三姑娘似乎发福了些,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陆清宁微微红了脸,低声将身孕说了:“……若不是小东西闹腾我,我到了永宁便去瞧姑奶奶了,如今也只得失礼了,劳烦姑奶奶差您来看我。”
“奴婢恭喜三姑娘!”薛妈妈忙离开座位,又一次给陆清宁施起了礼,“三姑娘可差人给天颖府陆家送了信儿?要不要奴婢替三姑娘做这些小事?”
陆清宁笑着点头:“我这正是要瞌睡。妈妈便给我递枕头。之前没告诉娘家,也是觉得月份小,今儿到了庄子上,人手又不是多趁手,就劳烦妈妈一回也罢。”
她与白鹤鸣周游山水,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外加水晶这个丫头。如今这庄子上农人不少,得用的下人却没几个,她还想着,要么就派庄头替她走一趟,结果薛妈妈就来了。
薛妈妈也是个极利落的性子。待辞了陆清宁回到总督府,立刻便派总督府的家奴骑了快马奔赴天颖府陆家。
谢氏一接到这个喜信儿。哪里还坐得住?第二日一早儿便带着小八小九来了永宁,才一见面,就笑着告诉陆清宁:“虽说小八小九都四岁了,也还都是孩童呢,快抱抱他们两个。等回头好生个大胖小子。”
“嗳嗳!我的姑奶奶呦,谁叫你真抱了啊。你还怀着身子呢,哪里抱得动这两个小胖子,你做个姿势就成了么!”谢氏连声埋怨着,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
她这个女儿前脚出嫁,包氏老太太后脚便搬离了陆宅,住进了天颖府与许州府相衔接的一处庄子里去了。老太爷想叫她当起后院的家,却被她拒了。同二太太一起推举大奶奶蔡明芬做上了当家主母,她也乐得清闲,与几个妯娌日日斗牌喝茶哄孩子……
“小六儿没吵闹着跟您来么?”跟母亲和娘家小兄弟亲热过了,陆清宁颇感新奇。就连她和白鹤鸣游山玩水时,每隔一阵子都能接到他的来信。如今他们回来了,他怎么不来瞧瞧她?
“你当他是个老实的?若不是我趁着他上学去了才准备出门。他就算逃学也要跟来!”谢氏忍笑道,“他可是明年春闱年纪最小的生员了,不好好在功课上下些工夫,到时岂不是叫人说他神童的名声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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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怀胎十月,说是艰难漫长也艰难漫长,说是瞬间便到了临盆之时亦是一样——转眼间,便是又一年的三月,陆清宁的产期到了。
白鹤鸣猩红着双眼,几次欲往产房里冲。只因房中总有那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他却听不到妻子一丝一毫的声音。
终于有个婆子再度出来时,被他一把捉住了。他将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大,握得那婆子几欲呼痛:“我媳妇怎么样了,里头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可告诉你,别给我讲什么子嗣为重的混账话,我不管什么子嗣不子嗣的,我要我媳妇!”
“你听懂了没有?我告诉你,我要我媳妇!”
陆清宁在产房里,将他的怒吼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