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面色憔悴的尺带珠丹。
不堪的回忆瞬间涌进双眸。
“你终于醒了?”
千寻紧抓住自己的衣襟,蜷缩着身子向床侧退去。
尺带朱丹小心翼翼地望着她,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从今往后,除非你愿意,否则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千寻,你快要把我吓死了!”他的手臂微微颤了一下,像是想要揽住她,但还是放弃了。
千寻戒慎地望着他,察觉出他的认真后放松下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吐蕃军营!”
“什么?!”千寻猛然坐起身子,试图冲出帐外。
尺带朱丹没有阻拦她,任由她赤着脚奔到门口。
咣当,冰冷的钩戟横在她的面前,阻挡着她想要逃出的念头。从无情的光影缝隙间望过去,军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片刻工夫,职能不同的士兵列队交错而过,一切井然有序。这里,当真是吐蕃的军营。
千寻绝望地扭转回去,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尺带朱丹没有理会她,只是走到桌案前端了一碗汤药走过来,“你还没有完全好,喝了它。”
“我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她一把挥去尺带珠丹的手,汤药跌落在地,飞溅四起。
尺带珠丹默然望着她,过了许久,长长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转过头命令道,“来人。”
“是,赞普!”
“吩咐军医把汤药再熬一碗送过来。”
“是!”
一个侍女弯着腰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把破碎的药碗收拾停当,复又弯着腰卑微离去。
“你究竟做了什么?”千寻直勾勾地望着他,绝望而怨恨。
“没什么,我只是派人把星月宝石送到了尔泰城。”尺带珠丹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他应该已经见到我的使者了!”
不,不,不!
千寻紧咬着嘴唇,慌乱地摇着头。频伽知道了会发狂的。他会拼了命地来找她的。不行,不行!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这里!
“放我走!”
尺带珠丹笑了起来,诧异道:“你以为这可能吗?”
“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宁可死!”她一字一字地吐出这句话,说得冰冷决绝。
“是吗?”尺带珠丹贴近她,闪电般地伸出手击向她的后颈,“休想。我说过,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他稳稳接住千寻滑落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送回了床榻上。
不一会儿,熬好的汤药送了过来,他熟练地控制着千寻,一口一口地将汤药灌了下去。
隔着众多的吐蕃士兵,千寻悲恸望着远处飞蹿而来的炫白身影。她想了无数种频伽会做出的反应,却唯独想不到他竟然单枪匹马冲进吐蕃的军营。更想不到他竟然一路震慑,毫发无伤地来到尺带珠丹的王帐前。
春风依旧吹度着。频伽黑亮耀眼的长发在面颊前翻飞,却无法阻隔他几乎能穿透一切的悲怒眸光。千寻难以言喻的忧虑被他轻易地击碎。一瞬间,她忘记了身在吐蕃,忘记了几乎失身于尺带珠丹,忘记了频伽一个人身陷在敌军团团的围剿中,忘记了紧紧牵制住她的吐蕃国王。
他来了!竟是以一个男人要夺回自己女人的姿态寻了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在乎自己的尊严,不在乎自己身后仰望的将士。
他站定,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吐蕃士兵将他团团围住,纷纷将尖利的武器对准他。然而,频伽每往前走一步,他们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没有人敢与他冰澈的目光对视,高大勇猛的士兵突然间变得渺小胆怯。
“好久不见,频伽。”尺带珠丹的声音蓦然响起,传入将士们耳中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