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筱宫说,他只能这么做。」
正确来说——
「不带恶意的鼓励以及无心的言语,在人心脆弱时都具有杀伤力,就算我想鼓励他,我写的信说不定反而会造成他的心理压力,不过我明白他母亲迫切想要治愈他心灵创伤的心情。」尚人说道。
受到不合理伤害的痛苦,只有知道相同痛苦的人才能治愈。所以就某种意义而言,这就是真理。然而——尚人说道。
「只是互舔伤口的话,是无法向前迈进的,所以希望野上也能注意到这一点。」
当时,樱坂从尚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温柔的强劲。
他并非高声主张自己,也不卑躬屈膝,更不逞能称能,只是极其自然地直视前方……这样的尚人让樱坂感到光彩夺目。
「不过筱宫的确是任何人模仿不来的。」
「你是想说,我们在人生的经验值上差异过大吧。」中野淡然的语调道尽了一切。
「这么说或许很无情,这种事终究得自己去面对,不过能不能克服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樱坂所说的话听在中野和山下耳里,两人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天,野上光矢躺在床上,反复阅读那封信。
国中的朋友,认识的人,高中同学,社团的学长和同学,以及素不相识的人……
事件发生之后,写满大家异口同声表达善意的信件,以及鼓励的简讯如雪片般飞来。
鼓励他:「加油!」
激励他:「不要认输!」
声援他:「大家都在等着你!」
充满力量、热情和安慰的言语。
一开始,他是衷心感到高兴。他知道大家都为他担心,这份心情他铭感五内。
(我……不是孤独一人。)
他这么认为。
但是这些信他越看越觉得痛苦。给予他的激励和自己的心情有一段无法弥补的落差,这份不谐调感始终抹不去。
好难过、好痛苦、好辛苦。
()
明明只是一句话,却无法道尽他的心情……纷扰不清的激烈情绪无可言喻。
沉重、混沌、阴郁的……结晶。
身与心背离的焦躁,无法靠深呼吸来平息。
一闪而逝的恐惧,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时不时涌现而出的失落感。
结果没有人——真正了解自己的痛苦。不,是无法了解。因为他曾亲眼目睹……
获知同校三年极的学生遇袭时,野上自己也是众多旁观者之一。
「真是无妄之灾啊。」
「好可怜……」
大家都私下为他的不幸哀叹,为犯人的举止感到义愤填膺。
「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不要向这种不合理的事低头。」
当时,野上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日复一日,这份想法也随之淡薄,虽说是同校的学生,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然而……没想到这事不关己的「灾难」,有一天……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为什么——是我?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野上不断地思考这个问题。
骑脚踏车上学的男高中生多不胜数,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倒霉」、「灾难」、「厄运」……
曾经说过的话报应在自己身上,这冲击让他头晕目眩。
读着那些信件和简讯,就会让他回想起这些事,更教他怏怏不乐。陷落在日常与非日常的缝隙,让他动弹不得。
挣扎、焦急、伸手挥舞——
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黑暗中的寒意始终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