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生命还是同志的生命,我们都要尊重。
胡队长也激动地说小关,你才参加几天革命啊?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那些大道理难道我不比你懂吗?我觉得你是本地人,你在处理这些问题上,不要带有个人的感情因素为好,革命讲策略,但是更要讲立场和原则。你说的这个分化的策略,是无法说服我的,你要坚持,那就打报告请示县委,请上级决定,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关勇波冷冷地说,好,我们请示县委吧。一切按上级指示办,大家都不要有情绪。两人不欢而散,老胡狠磕烟斗出门。
棒老二是个闲不住的惯匪,他给跛豪打了个招呼,就下山来刺探形势了。他化装成一个卖草药的农民,挑着担子来到街上,鬼鬼祟祟地到乡政府一带转悠。
单凌云背着背篓要出门,正好遇见谈话完的关勇波。他问小单,你没事了吧?你上哪儿去啊?单凌云笑道,我没事,你放心。但队里最近感冒的战士很多,我出去采购一点药材来煎水喝。关勇波说喔,你还挺有心的嘛,好,去吧。
棒老二看见单凌云独自出门,他眼睛一亮,悄悄跟上。她朝一个药铺走去,他跟进偷听他们对话。单凌云问老板,请问你们柜上有板蓝根卖没有?老板答道最近要的多,断货了,你过几天来吧。单凌云说好的,谢谢,有货了麻烦你到乡政府通知我们一下。
棒老二在暗中冷笑,绕到一边去等候。单凌云朝棒老二的那个方向走去,只听见棒老二在吆喝,卖草药啊。
父亲的战争 第二十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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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沙场街上,棒老二看见单凌云走来,故意高喊卖草药啊。她听见,走过去热情问老乡,你卖的什么草药啊?棒老二客气地说自己上山挖的,啥都有,乱七八糟的,你自己会认吗?她说我对草药还不是很熟悉,你这儿还有板蓝根?
棒老二说这儿不多,只有这么一点,家里还很多,挑不动啊。你们解放军要嘛,那就随便给都行。你要多少啊,要不这点就送给你们算了。她说你这点不够,家里还有多少啊?我们都收购了,你说个价,钱我们还是要给的。解放军有纪律,不敢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棒老二笑道真是好人啊。那你干脆跟我去取吧,几步路,你去挑好,我帮你送来,你看怎么样?她说那好吧,你带路,我们走吧。
覃天恕和蒋团长都走了,冉幺姑独自在森林中散步。她还沉浸在昨夜的柔情之中,那种神奇的愉悦令她难以忘怀。她走走停停,不时蹲下来看地上的蚂蚁。心里想,我们有时是不是常常也像这些阳光下的蚂蚁呢?盲目地猎食、搬运、厮杀,命若草芥。我原本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天恕,这一切确实因你而改变了。可是,你终归要走,我也深知你并不属于这一块土地,而我还将留下,还要在这儿苟延残喘,绝望地反抗,直至化为尘泥……想到这些,一向刚强的她忽然第一次感到了眼眸潮润。
而覃天恕正向铁炉寺走去,他已经远远看见那些庙宇的屋脊了。他突然变得犹豫起来,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抽烟,苦闷地思考。他意识到他再次来到了人生的三岔路口,实在难以抉择何去何从。仿佛每一条道路都通向绝境,几乎看不见生还的希望。多数人的行动都凭借跟随心灵的方向,而他此刻似乎已然迷乱了方寸,失去了生命的坐标。他想,真不该带田樱回来,而更不该把冉幺姑带进如此峥嵘的岁月。是怎样的命运使他们突然变得这么手足无措的呢?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吗?
他掐掉烟头,决心最后努力,于是起来继续向铁炉寺走去。
关勇波急于要解决江湖黑社会的问题,又把彭蛟喊来问进展如何。彭蛟说他找过了以前那个哥们儿,他原来也只是其中的边皮,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