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待心情稍微平复些许后,她抬眼看向祁泠寒,轻声问道:“祁泠寒,刚才祁学杭上来找你,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祁泠寒微微皱起眉头,犹豫片刻后回答道:“他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不太好的言语。后面,他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其实,祁泠寒不想告诉她祁学杭明确地表示她根本就配不上自己,但出于不想伤害到她,他选择了隐瞒这一点。
回想起与祁学杭刚刚的短暂交流,祁泠寒不禁心生疑惑。
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祁学杭会突然提出让自己叫他“小杭”,这种亲昵的称呼在只存在于他们关系还没有闹僵的时候。
不仅如此,当时祁学杭那充满失落、甚至堪称落寞的眼神以及异常低沉的语气,更是令祁泠寒如坠云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时,许桑满紧接着说道:“我总觉得他的一言一行很奇怪,让人感到可怕,他刚才上来了,你应该也看到他左掌心上的伤了,在他上来找你之前他在厨房打破了一个碗,我进去之后,他就直接跟我摊牌了,说我配不上你,叫我离开你。”说到此处,许桑满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这段经历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因为今晚她感觉得到祁学杭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令人毛骨悚然。
稍稍停顿了一下,许桑满继续讲述着后续发生的事情:“他从厨房走出来以后,就开口向我要拖把,说是要拖血。”
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忘怀祁学杭在跟我讨要拖把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一般,冷漠至极。
她甚至更无法想象出他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说出“拖血”二字的!
祁泠寒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伫立着。
许桑满心领神会地明白,他这是在静待自己进一步阐述观点和发现。
“依我看,他掌心中的伤口绝无可能是在捡拾碗的碎片时不慎造成的。毕竟,那流出的血量实在太多了。”她一边说着,脑海里再次浮现起方才拖把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那洁白纱带上沾染的猩红痕迹,“极有可能是他自己刻意弄伤自己所致,而且,他的伤口面积相当的大。”
听到这里,祁泠寒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心脏一般。
他不禁回想起刚刚目睹到的祁学杭掌心处汩汩流出的鲜血,那原本应该洁白无瑕的纱带此刻已然完全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祁学杭对此竟然视若无睹,脸上还挂着一抹诡异而可怖的笑容,仿佛那些源源不断从自己手掌中涌出的鲜血并非来自于自身一般。
“满满,你分析得很精准。学杭手上的伤势确实极为严重,但他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祁泠寒缓缓开口说道,声音略微有些沉重。
许桑满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道:“没错,与其说他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受伤,倒不如讲他对自己是否受伤这件事毫不在意更为贴切一些。”
祁学杭这种漠然置之的态度着实让人感到费解与担忧。
许桑满难得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远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祁学杭临走之前对她说的那句“再见”。
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她的心间,让她久久无法理解。
她清晰地记得当时祁学杭说出这两个字时的语气,轻轻的,仿佛怕惊扰到什么;沉重得让人感到压抑;但同时又十分庄重,好像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那种复杂而矛盾的语调,至今仍萦绕在她的耳畔。
就在这时,祁泠寒突然开口:“他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