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邱福面容祥和地躺在棺材中,嘴角似有笑意,想来他这种戏谑的性格到黄泉路上也不会孤独吧,楚天阔上了一株香,回头看,燕过涛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手扶灵柩,长叹一口气,疲态毕现,楚天阔知道他为手下弟兄之死而自责,却不知道如何相劝,还是随其自然,转念一想折身出了船舱,留下燕过涛在房里陪着邱福。
甲板上众人已经散了去,有的回舱房眯眼去了,有的去打理天明后行船、买货之事,燕子卿把熟睡的孙慕莲抱回舱房中去了,甲板前只有南宫骥还在对着漆黑的江面不知道看什么。
楚天阔走向南宫骥,说:“南宫兄此次回家后有何打算?你出手坏了南宫骐的好事,南宫骐会不会报复你们暗脉?”
南宫骥说:“此次回去自当先向家父禀明此事,再做打算。不过依照祖宗定的规矩,我是不能到江湖上行走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打算的,只能读书练武度日了。南宫骐虽然是少主,但是也不能对我们怎样,不然他也不会轻易放我走,我想他不敢打暗脉什么主意。”
楚天阔想起一事,说:“我无意刺探你们世家机密,只是好奇心起,如果事涉机密,南宫兄可不回答,你们暗脉一系有没有奇门遁甲?”
南宫骥说:“这不算什么机密,你一定是见识了家主的‘玉镜阵’。南宫家的奇门遁甲之术只在宗家流传,不传暗脉,而且只有等宗家传人年过不惑才传授此道,祖宗所训,这是行兵布阵、分疆裂土的君王之法,年轻人学容易启发逐鹿中原的雄心,为家族带来血灾,所以不过不惑之岁不传;也是为了避免这门绝技外泄,引起朝廷猜疑。”
“令祖上算无遗策,所定规矩可称得上滴水不漏,难怪南宫家能世代沿袭,长盛不衰。”
“祖宗之法只想着延续绝学、世家声誉,这样固然名震江湖,但对余脉子弟却未必公平,都是南宫血脉,却有高下尊卑之分,多少天赋异禀的南宫子弟身怀绝技却老死在田地苗穑之间。”说完南宫骥长长地叹了口气。
楚天阔这才意识到,南宫暗脉被压抑在黄山脚下几百年,族中子弟不能行走江湖,多少武学奇才身怀绝技却只能耕田读书郁郁而终,这种怀才不遇的苦闷恐怕不是自己所能理解,但经由这些人潜心钻研的武功,恐怕也更加高深,南宫暗脉恐怕不仅仅是宗家的一个后备,也是祖宗预留下专门钻研武学的一支,绝对不可小觑,而南宫骥身为暗脉传人,看到了祖上的无所作为,不知道他的少年壮志将作何排遣。
楚天阔还在琢磨,南宫骥接着说:“不过我们也懂一些奇门遁甲,那是祖先为了让我们择地而居时能找到风水宝地,而且村子房屋建造也可以采用奇门阵法,可以抵御外敌入侵,但这只是一些皮毛,算不上精妙,南宫传人基本都懂,所以有些旁支的人实在不愿意放下长枪去抡锄头,就去当风水先生混口饭吃,保个体面。”
楚天阔心中一动,说:“我在‘德兴盛’见过他们大院中的谷仓排布,似乎暗合阵法。”
南宫骥点点头说:“没错,那就是在南宫骐的指点下建造的,对付一般兵丁围攻还行,对付你这样的高手就不行了,你把那里烧掉也好,免得给南宫家的绝学丢脸。”
“南宫家的绝学实在精妙,日后我定当到南宫兄府上拜访讨教,希望南宫家没有不能与江湖人士往来的家训。”
南宫骥微微一笑:“祖上所训除非正脉号令,暗脉不能介入江湖纷争,但没有规定不能切磋武功,楚兄能来,自当好好切磋一番。”
“我相信你此次回乡,只是南宫骐私下决定,南宫前辈一定还不知道,肯定还会要你出来。”
南宫骥摇摇头说:“家主不会这么伤南宫骐的颜面,如果家主哪天要再要我出来,恐怕已经是出了很大乱子了,虽然我想行走江湖,但我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