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想要勋做些什么?”
陶谦轻轻点头:“果然是聪明之士——汝可返回兖州,劝说曹孟德,即便老夫故去,仍然支持我儿孟章,两州合则两利,分则两损啊。这也是老夫暂且由得仲恢跳梁的原由,都因汝是他的侄婿,又是徐、兖之间的纽带啊!”
是勋深深地朝陶谦鞠躬:“诚如君命。”然后站起身,就待后退离开——他心说他喵的,自己还是高看了这老小子啊!
刚才陶谦说“汝是欲将徐州献与曹家吧”,这话就吓得是勋一个哆嗦,还以为老头子瞧破了自己的阴谋呢,却原来此曹家不是彼曹家,老头子压根儿就认识不到自己跟曹宏、陈登等人合谋,想把徐州献给曹操,只是以为自己跟曹宏结为一党,想在他死后篡夺徐州的实权而已。唉,这还是眼光太短浅啊,光瞧着自己家一亩三分地了,完全对天下大势一头雾水——老头儿确实是被儿子的前途、家族的存续给蒙蔽了双眼,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也好也好,这样也好,自己乐得轻轻松松返回兖州去,继续在曹老板手底下做事。徐州的天变不了啊——有了陶谦的默许,估计曹宏只要别做得太出格,将来辅佐陶商第一臣僚的地位是跑不了啦,那么等老头儿一挂,曹宏逼陶商臣服于曹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吗?
是勋这么想着,都已经退到屋门口了,一转身,突然瞟见甘氏坐在廊上,双手伏在膝前,应该是在等待陶谦的召唤。陡然再见到这位美女,是勋不禁脑袋又是一晕,心说瞧起来姑娘你是无福进昭烈皇帝的门了,将来更追封不了甘皇后,也不知道这朵鲜花,最终会插在哪坨牛粪上面?
其实鲜花插牛粪,那也是千百年来上演过无数回的戏码啦,根本不能叫惨,正经鲜花被牛粪抢走,那才叫惨。话说史书上没有记载刘备纳甘氏,是在陶谦死前还是死后,倘若在死前,那就是政治联姻的产物,倘若在死后……八成是被刘备这色狼给抢了亲。其实政治联姻的可能性真的不算很大,你想啊,陶谦就算想要拉拢刘备,可以封官许愿,也没必要把老婆的亲侄女儿送给对方当小妾吧(做正室就有可能了)——陶谦的老丈人曾经做过苍梧太守,甘夫人作为二千石的孙女,论身份地位。其实比刘备还要高一截哪。
是勋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就依依不舍地把脑袋给转过去了。刚才从陶谦病席前出来。他态度挺坚决,动作挺迅速。就象是巴不得赶紧落跑,可是搁这回儿,却多少有点儿犹豫,不想就这么着离开。
你在想什么啊!他这样暗中咒骂自己,这才刚结婚的第二天,就又去想别的女人了么?你还有没有节操啊?甘氏将来嫁谁,关你屁事,反正除非突然间出现什么狗屁狗血桥段,她又落不进你怀里来。鲜花是插牛粪还是被牛粪强插,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过话说,徐州要是太平,以甘氏的家世,就不大可能被强插,除非是徐州乱起来。徐州还可能乱吗?只等陶谦一死,这份基业就会落到我主曹操手中,有曹操掌着,徐州肯定是稳如泰山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转过头去,瞟了病席上的陶谦一眼,心说这老头儿多久才能咽气哪?终究是虎老威风在,老头儿不死。这徐州照样稳固,老头儿要是挂了……真的能够太平无事吗?曹宏能够镇得住场子吗?麋竺和是家老三还会不会闹什么妖蛾子?刘备还会不会横插一杠?那无下限的笮融,跟无下限的袁术。又会耍出何等奸谋来?
曹操真的能够无风无浪地顺利接管徐州吗?
想着想着,不自禁地脚步就停了下来。没想到就这么细微的动作。竟然被屋里的陶谦发现了,当下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开口问他:“宏辅尚有何言要对老夫说吗?”
某些时候,人的脑海中会产生一些特别奇怪的念头,如果不费心去捕捉的话,这个念头或许如同流星般